早上五点,闹钟响了。
吕青鸾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来不及化妆了,在脸上拍了点爽肤水,出门。
她必须在上午10点赶到昌都,然后在昌都找到李存孝,如果找不到,她就原路返回。
其实这是她一个人的游戏,她想怎么玩都行。
到了昌都找不到李存孝,给不给他打电话,是否继续前行,都在她一念之间。
至于找到李存孝,和他说什么,是陪着他到工地还是单枪匹马回家,她都没想过。
“谁啊,起这么早”。
隔壁的关门声惊醒了李存孝,他看了一眼手机,嘟囔了一句,换了个方向继续睡觉。
早上八点半,睡到自然醒的李存孝来到早餐厅,美美的饱餐了一顿,不管怎么说,宾馆的免费早餐还是比街边摊丰盛多了。
天空还是乌云密布,整个县城好像被一张幔布罩着,九点钟了还乌漆嘛黑的。
办理退房手续的大姐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天。
“百年不遇的天气,让我遇到了”。
李存孝开着玩笑,走向停车场。
下雪了!
老天黑脸不是没有道理的。
出了县城不到20公里,雪越下越大,路中间的积雪开始变厚,李存孝靠边停车,把四个轮子都装上了防滑链。
天气恶劣,路况不熟,小心驾驶。
李存孝启动车子,默默的提醒自己。
雨刮器开到三档才能保证视线不被大片的雪花阻挡。
李存孝一度想退回县城,在那里等待建筑公司的第一批人员。
下雪后,天空放亮,高高低低的山峰被漫天大雪笼罩着,煞是好看。
李存孝贪恋这美景,脚不听使唤,踩着油门继续行驶。
一个长下坡加急转弯,李存孝的右脚一直放在刹车上,眼睛死死看着路面,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额头开始冒汗。
又是一个长爬坡加回头弯,这是李存孝最艰难的一次驾驶考验。
好在车子的动力和性能很好,他开到了山顶。
让他绝望的是,漫天大雪现在已经不是美景,而是梦魇!
前方的大雪已经不是笼罩众山,而是遮盖了,就像冬天的浓雾,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这特么哪还敢走呢”!
大雪把山体、道路和天空连成了一片白。
李存孝把车子停在山顶上,看看信号微弱的导航,离开县城快0公里了。
回头望去,还能依稀看到路面。
“不能往前走,也不敢待在这,得返回去”。
李存孝开始害怕,恐惧在心里滋生。
没有系统,没有外挂,没有金手指的重生,你就是个活得稍微明白的普通人。
打开车门只是一瞬间,坐椅上就白了一片。
李存孝目测了一下路面的宽度,看看该怎么样调头。
路面并不宽,要调头的话,只能一点一点的“磨”(比挪动还麻烦),右边有一块不在路基范围的空地,被积雪覆盖着,也不知道稳不稳当。
李存孝一步一步像试雷区那样踩上去,应该是实地。
左打方向,向前开一点,右打方向,往后退一点,反复三次,车子已经横亘在路中间。
不放心,下车再看看。
后轮已经在路基的边缘,再退就撵到那片空地上了,再踩了踩空地,确定不是陷阱。
挂倒档,方向盘往右打,轻踩油门,车子开始后退。
没问题,再退一点,还是没问题,看看前方的距离,再退半米就可以过了(其实这个时候应该再向前“磨”一下),给油,继续退。
“轰隆”一声闷响,李存孝刚踩住刹车,车头翘了起来。
哦豁!遭了!!空地压垮了!!!
等李存孝意识到时,车子已经离开路面,向山下滑去…
吕青鸾紧赶慢赶,顶着风雪总算在10点过10分到了昌都,超时10分钟,被她忽略不计了。
又累又饿又困(路上没时间吃东西),先吃点干粮垫底。
嚼着难咽的干面包,喝着冰冷的矿泉水,吕青鸾突然感觉自己好冲动、好幼稚、好可笑。
自己像千里追夫一样追到这里,却没一个人知道(也许爷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