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都没想到姚容会这么直接,论剑大会一开始就把重头戏端了上来。
惊讶过后,众人直接炸开了,场间气氛也被这神来一笔推至。
“不玩藏着掖着那一套,姚阁主颇有大家风范。”
“这二两银子花得太值了。”
“哈哈哈哈说到二两银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姚阁主说要拿慕掌门和沈祖师的项上人头来抵门票,那岂不是说,慕掌门和沈祖师的性命,就只值这二两银子?”
前排的坐席都被坐满了,慕建业和沈青槐别说是坐席了,他们连一张座椅都没有,就跟那些花了二两银子进来的武林人士是同种待遇。
说话的人一点儿也没压着自己的音量,前排的慕建业和沈青槐自然都听到了这番话。
慕建业和沈青槐的脸色越发难看,视线在人群中梭巡,想要揪出那个诋毁他们的人。
但那人敢说这话,就有把握自己不会被发现。
慕建业和沈青槐找了半天都一无所获,最后将所有的怨恨都加在了姚容身上。
“两位在找什么呢?你们的对手是我,不是我的客人。”
姚容平举长剑,剑尖对着慕建业和沈青槐来回移动。
“你们想好了吗,谁要先上前受死?还是说,你们已经握手言和,打算一起上?”
虽知道姚容是在用激将法,向来自负的沈青槐还是暴跳如雷:“我亲自杀你,已经够抬举你这个小辈了。”
姚容淡淡道:“沈祖师一口一个小辈,你是不是只有年纪大这个优点能拿出来说了?”
阿溪坐在高台上,垂眸打量沈青槐,从一个医者的角度建议道:“沈祖师,你面部潮红,近日是否觉得口干舌燥,情绪暴躁,手脚心发热,还偶尔会有夜间盗汗、气血运行枯燥的情况?像你这个年纪的老人家,还是应该保证休息,不宜来回奔波和反复动怒。”
众人顺着阿溪的话看向沈青槐,但怎么看,都没看出来沈青槐有不对劲的地方。
沈祖师他老人家的面色不是挺红润的吗?
但一些比较通医理的人,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对沈青槐这个年纪的人来说,面色太红润,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常月道:“在江湖里,门派兴衰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沈祖师活了这么久,怎么还看不破其中的道理呢。”
陈南的话最戳痛点:“要我说,沈祖师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归隐山林吧,也免得今日落得个晚节不保的下场。”
温乌摇头:“沈祖师已经晚节不保了。”
陈南叹气,似乎真在为沈青槐遗憾:“如果沈祖师死在几十年前,死在旭阳派最光辉的时候,那才叫死得其所。现在死,真是死错了时间。”
沈青槐被他们气得不轻,喉间泛起一阵腥甜。
他强行咽下那口血,只是愈发红光满面。
阿溪第一个发现沈青槐的异样,再次发出真诚的建议:“沈祖师,下回想吐血了,还是直接吐出来为好。”
可她越是真诚,沈青槐越是觉得心底呕血。
这一回,就连不通医理的人都能看出来沈青槐的状态不太对了。
不少人心底都泛起了嘀咕,沈祖师这情况怎么看着这么像……回光返照?
一定是他们的错觉吧!
跟在沈青槐身边的弟子小声道:“祖师,你在江湖中的地位何其高,不如先在一旁静待片刻再出手?”
沈青槐瞪了弟子一眼,这话说得好听,意思不就是要他暂时避到一旁休息片刻吗。
绝仙阁如此咄咄逼人,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理由退了,都等同于怯了。
他可丢不起这张老脸。
姚容微微一笑,出声点破:“看来沈祖师的弟子很担心沈祖师的身体啊。这一路他一直在陪你沈祖师,应该是最清楚沈祖师身体情况的人了吧。”
沈青槐脸色愈发铁青,弟子自觉失言,低头不敢再吭声。
沈青槐宽袖一甩,手持重剑,喝道:“武林中人还是要以武功来说话,废话少说,直接上吧。”
慕建业乐得如此,主动后退一步。
姚容从高台落入擂台。
沈青槐脚下一动,率先持剑逼近。
他会如此自负狂妄,不是没有道理的,积累近百年的内力磅礴如海,厚重而绵长,悉数加持在重剑之上。两剑交锋之际,姚容只觉得她面对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个湖,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