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做生意，想要做大做强，必不可少的一样就是——领导点头。 无论国企还是私企，领导不点头，什么都做不成。领导不发话，一步走不了。这是沈临风上辈子从商几十年的心得体会。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市委领导会不会接见我呢？”沈临风突然间询问道。 “如果发挥好的话，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没发挥好，那就没有这种可能了。”王德发给了一句废话一样的回答。 果然，打官腔就来，说话都不接地气了，要么不张口，一开就是废话。 经过一个半小时行程，吉普车停在了市区电视台门口，沈临风从车里下来，往周围看了看，顿时有种失望的感觉。 没有高楼大厦，所谓的电视台就是在一个大院里面，院子中心竖着一根旗杆，红旗飘在上面，院门口挂着牌子。 天海市电视广播中心、天海市广播电台党务支部中心。 院子里最高的一栋如同火柴盒款式的五层楼建筑，就是整个电视台的工作中心了，市区建筑的风格受苏联风影响比较重。 注重实用性，缺乏美观性，说白了就是好住不好看。这是沈临风在八十年代时，第一次来电视台。 上辈子时，他第一次跟电视台打交道，还得等到千禧年之后，那时候的天海电视台已经很有规模了，办公地点是市区最好最高的大楼。 “你好，请问是王德发王处长吗？”车停下的时候，一个穿黑中山装，抹着发胶头油的年轻人热情迎了上来。 作为体制内国企厂的干部，王德发在编的行政级别是正处级，在外面的时候，人家都得尊称一声王处。 对公务员体系不太了解的人，可能对处长这个级别不感冒，缺乏概念，感觉处长很稀奇，平平无奇的样子。 可是如果换个说法呢，处长是行政级别，对应到事业编里金牛县第一化工厂的职务是正厂长，如果换算到行政职务的话，对应的就是县长、县委记了。 当然了，通过含权量公式计算一下就不难得出，王德发这个正处级的含金量肯定不如县长这种了。 杨铭山是个正科级，本来他应该对应的职务是部门干部，但是，由于业绩突出，所以才越级提拔，高配副厂长职务。 在拿开职务之后，他还是个正科。马林则不同了，他是实打实的副处级副厂长。所以，同样是副厂长，但是在行政级别上，马林是要高杨铭山一头的。 可想而知，处长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地步，处长基本上卡死了九成以上的公务员。 对于绝大多数公务员而言，科长就是他们奋斗一生的目标了，科长以上，除了自身的个人实力之外，同时还得考验家世背景、人脉资源。 越往上，需要考验的东西就越多。不要以为这种竞选竞争模式很残酷，可道理很简单，能够达到同一个级别的所有竞争者，从个人能力上来说，基本上是大同小异，哪怕是有所差距，那也没关系，因为在下一个层次的选拔时，经过残酷淘汰和反复筛选之后，入围者的能力差距又会无限缩小。 当能力无限接近乃至于不相上下的时候，考验的层面必然会多样化。情商、临场反应力、家世、朋友人脉等等。 所以啊，当你在体制内，被淘汰掉的时候，千万不要觉得是自己的个人能力有问题，因为越往上，个人能力越不看重（能力不行的都已经被淘汰掉了）。 全厂职工上千人，只有一个正处级厂长，千里挑一，这就是残酷的现实！像是沈临风这种不在五行中（编制），跳出三界外（行政），以布衣之身挂技术总顾问+技术部部长职务的人，更是只有他这么一个了。沈临风的人生，完全没有参考性，除非你也是个重生者。 “没错，是我，我是王德发。”王德发跟他打起了招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小赵同志吧？台长助理。上次在市里政协开会的时候，我记得钱台长身边跟着拎包的就是你来着吧？”王德发的记性很好，一面之缘的人，能记得很清楚。 “对，没错，是我！”见被人认出来了，叫小赵的这个年轻人看起来非常高兴，于是更加热情了。“王处长真的是好记性啊，没想到您还记得我，我们台长吩咐过了，今天下午您会来我们电视台，专门交代我在门口迎接您，等您到了之后，直接去我们台长办公室休息。” “那就谢谢小赵同志了，请前面带路。”三个人跟着小赵往电视台楼里走，台长办公室设在了二楼。 “三位请坐，我给大家倒茶去，不知三位领导对茶水有什么需求吗？” “没有，随便给我们上杯绿茶就行，碧螺春最好。”前脚刚说没有需求，后脚就直接把茶叶的款式都给说出来了。 “好的，您稍后，我去去就来。”小赵礼貌地说了一声，然后转身出了门。 “记住了，到这种地方来，不要跟他们客气，该吃吃，该喝喝，他们这种单位，可比咱们自家单位有钱多了。”趁着没人，王德发嘱托道。 “千万别怕花钱，只要是在市区里消费，小到喝茶，大到住酒店，全部都得开票，统一找电视台报销！我已经跟司机交代过了，来回的油费钱，也得找电视台报销！”王德发很担心沈临风和杨铭山舍不得花钱。 “瞧见了吗，临风，这就是咱们厂长，只要是不花咱们自己的钱，就往死里花！哈哈哈。”杨铭山对王德发这种性格见怪不怪。 “不就是花钱吗，好说，我可会花钱了，保证不给他们电视台省钱！”沈临风也笑道。 “咳咳，当然了，也别花得太狠，不然以后见面就不好说话了。”
很快，小赵助理就把茶水端过来了，还有一盘点心和水果，一脸歉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