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笑晨本能地抱紧ipad,头近乎甩出离心力,好在现在是晚上,她红的像煮熟的虾子般的脸隐匿在昏黄灯光下:“不能看。”抱着ipad低下头,把脸埋进臂弯,嗫嚅着说:“写着玩的,不好看。” “哦。”连涯邻并未纠缠,转头看向场内,经历了展鸿的扰乱,场内显然失去了继续打下去的气氛,连涯邻自语:“好像要结束了。” 伴随着收拾塑料袋的“刷拉”声,耳边传来展鸿响亮的喊声:“晨晨咱们走。” “啊?”安笑晨闪烁着眼神看向展鸿,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慌忙将地上的钥匙零食饮料等物塞进帆布袋,跟连涯邻小声道别后,追着大步流星的展鸿离开篮球场。 “展鸿,咱们就这么走了,合适吗?”安笑晨追上展鸿,犹疑地问。 “怎么不合适了?”展鸿话语里显然还带着三分气,“揍那色批小子一顿再走?” “我是说杨伟轩,”安笑晨个子较展鸿小了十公分,这会儿追起来颇为吃力,“他们还没打完,咱们提前走,会不会不太好?” 展鸿突然停步,安笑晨差点撞她身上,“咱们又不是去当观众,看出来他不适合打篮球告诉他不就完事了?”她叹了口气,摸着安梦晨的头说,“你回宿舍写你的小说,不比在那看台上舒服?” “可,”安笑晨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尽管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但是相对于展鸿的一言不合掀桌子,她还是倾向于息事宁人。 “没事,”展鸿撇嘴,“一群技术菜鸡,心思又不再好好打球上的烂人搞出来的,自以为散发雄性荷尔蒙的烂比赛,杨伟轩乐意跟他们搅合在一起是他的事。怪就怪他不该端到我面前,碍了我的眼还不许我清理一下?” 说完突然换了副笑脸,和颜悦色地问:“晨晨,要不要去买几个橙子?” 安笑晨抱着帆布袋,木然看着在跟水果店老板胡侃的展鸿。“大美女,又漂亮了?”“你这说话怎么跟去洗脚城似的?”“看你说的,夸你漂亮还不乐意。” “你是男的,你要是女的我当然乐意,你再说我回头告诉梁姐啊。”“可别可别,千万别跟你姐说,诶你这几个橙子是四块五,现在快关门了,你再拿俩我给你算五块。” 这才是她熟悉的展鸿,见人热情,话多自来熟。安梦晨眼前浮现出开学伊始,展鸿挨铺问有没有同学能跟她换一下铺,“我恐高。”她笑着解释说,“上铺睡不着,辅导员说让我自己找人换。” 安笑晨爽快地答应了,她讨厌下铺谁来了都坐,卫生堪忧。 而且,她很少住校,经贸大离她家不过十五公里。 这让她们迅速熟稔。 展鸿的近视远比安梦晨严重,但她执着地戴隐形眼镜,每天早起半小时梳妆。全部妥帖后再叫醒安梦晨,“趁年轻漂亮,尽情打扮,难道要老了,再打扮地花里胡哨作妖?” 这样的展鸿,却及其讨厌被男生搭讪,一旦被搭讪,立刻转换成一副修罗面孔。安梦晨早已习以为常,只是这次被攻击的是杨伟轩的朋友,安梦晨总有隐隐的不安。 手表忽然亮起,安梦晨看了眼,嘴巴吃惊地微微张开:新人加群了。 尽管顶着陌生的昵称,安梦晨相信,这应给是连涯邻。果然,这人紧接着就在群里问:“不好意思,晚上看台上有没有见过我的耳机?” 安梦晨仔细想了想,自己一晚上都离他有近一米远,而且俩人都没移动过位置。而且她也确实没见过他的耳机,于是在群里回复:“没有。” 展鸿说的没错,宿舍里显然更适合码字,十一点四十,安笑晨就敲完并上传了新一章。在看到“上传成功,即将跳转”的提示时,她突然想起,连涯邻也是抱着电脑。 他对自己写的什么小说感兴趣,莫非他也是写手? 他在哪个网站,写的什么小说?安笑晨突然充满好奇,旋即想到自己刚才拒绝了人家的问话,现在当然不好再去问人家,悻悻地阖上电脑,去洗漱间刷牙。 从洗漱间回来,展鸿刷着手机抬眼问她:“晨晨,睡觉?”安笑晨点头,拎着帆布袋两只角,把里面的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往里装明天要用的教材。 “晨晨,你也用ipad看电子版课本呗,”展鸿热情的建议,“整天背着这摞,沉死了。” “不是纸质,总觉得没有安全感,”安笑晨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再背几天,再跟你一样,用ipad。”说着她的笑容突然凝固,收拾的手指额然而止,慢慢摸起一个白色的东西。 关灯后,安笑晨满怀歉意地在群里,引用了自己那句“没有”,回复:“对不起,你的耳机被我装回来了。” 对方很快回复:“那就好,没有落
在篮球场我就放心了,麻烦你明天上课带过来给我。” 安笑晨在手机这头点头,回复:“好的,明天见。” 又过了好一会儿,黑暗中手表忽然亮起,“明天见,还有,那天上课的事,对不起。” 安笑晨怔住,呆呆地望向手表屏幕,眼前又浮现出那张干净俊俏的脸,脸上微微发烫。就像展鸿所说的,她喜欢他,这样好看聪明,又温尔雅的男生,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安笑晨默默把被子拉过头顶,闷声傻乐起来,打开手机,盯着那个纯色的头像,咬着手指,点开,朋友圈里显示对陌生人屏蔽。 她抿嘴,攥紧拳头,深呼吸了口气,点开了添加好友,在备注框里写:“连同学你好,我是安笑晨,能问问你哪节课还你耳机合适吗?” 好友添加一秒通过,对方发来“连涯邻”,紧接着,“就第一堂吧,思修?我们坐最后一排。” “好的。”安笑晨发过去,抓紧被子,在心里小小的给自己比了个耶,抿嘴笑了着,点开连涯邻的朋友圈,这次显示对朋友三天可见,其余依旧空空如也。 她心里忽然一阵酸涩,转念想到明天又能见到,又在酿醋的心田里,浅浅开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