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爱尔兰一行人并没有掩饰行踪,就这么大咧咧的走在路上。 尽管已经提醒自己护卫不是自己的任务,獭祭依旧有些不安。 现在是上午11点多,街上瑟缩在角落的流浪汉,路边玩闹踢球的儿童,一旁工厂里机器嗡嗡的运转声,和逃亡一点都不搭配的场景同时出现,主人公爱尔兰却像是黑‘道片的主角,不紧不慢地,如同巡逻领地般向前走去。 一颗足球咕噜噜滚过来,獭祭下意识将爱尔兰护在身后,手已经摸到了枪上,却还是被一旁的高大男人制止,让她看着手下将球拾起,递给跑过来的男孩。 女孩肌肉紧绷,没有劝诫,却也随时做好了扑倒的准备。 人类的创造力非常有趣,他们在制造折‘磨同类的武器上总是脑洞大开。獭祭光是亲身面对就有过不止一次孩童携带炸弹的情况,利用人类对孩童的松懈,像这样装进足球里,依靠看似无害的方式接近目标,然后“——” 贸然接近绝对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谢谢您,先生,祝您武运昌隆。”这些小孩似乎一点也不怕面前这帮凶神恶煞的男人,一个个笑嘻嘻的过来打了招呼,而爱尔兰的手下也挨个拍了拍肩膀,“gie five”玩得飞起,两边明显是一副相熟的样子。 獭祭看了看周围人放松的状态,理智表示不应该,但还是下意识模仿着周围人放松了警戒的动作。 爱尔兰见状,笑着解释道:“小孩子是很麻烦的东西,但也很单纯可爱,稍微表现得和善一点就能和他们打成一片。” 杀手是个细节决定成败的职业。每一次任务前后都需要排除目击者和危险因素,成年人倒还好说,喜欢到处乱跑的小孩子是最不稳定的因素。若是遇到小朋友,他们一般的处理方式都是好声好气将人哄走,实在没办法才会敲晕转移。 毕竟无论是一击不得手的大吵大闹,还是因为孩子失踪而引起父母的调查,都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结果。不要小瞧父母在牵扯到孩子时的行动力和决心。 这就导致了组织里虽说都是一帮长得凶神恶煞的亡命之徒,但一个个哄小孩的能力直接点满,哪怕是公认长得像afia的伏特加都能熟练的唱两首儿歌。 一米八几的方脸壮汉戴着墨镜唱《红蜻蜓》,不管怎么看都很好笑。 不过大部分时候外围成员会提前清场,需要杀手开口唱歌的时候还是很少的。 目送一帮小朋友远去,众人这才走到预定地点的仓乘上吉普车。 这正是獭祭不明白的地方,明明可以把车开到楼下,为什么非要步行过来?是非要把自己这张脸拉到路上遛遛吗? 她没有情感,行动全凭训练出来的肌肉记忆和过往经验参考,没有第六感,但也常常避开思维惯性,这使得她总是能剑走偏锋排查到某些问题。 就比如这一路上那些伪装成流浪汉或路人的监视者,虽然人少,但獭祭很肯定对方在观察这边。 可她的任务并非保卫,她也不清楚具体情况,被琴酒灌输了这么久“多说多错”的观念,獭祭选择静观其变。 华雷斯是边境城市,这边早就打点好,过关飞快,到达美国土地上后便有大批人手在一旁等候,验明身份,爱尔兰又下车挨个问候一遍,再像模像样发表言论,将氛围推动至高潮,一行人这才气势汹汹的准备向据点进发。 另一边几个和獭祭一样,游离在外的成员就显得格外瞩目。戴着宽檐遮阳帽和墨镜的女孩望过去,在其中看见了位熟人。 獭祭在美国呆过好几年,刚开始的时候一直跟在贝尔摩德身边,但后期因为这位搭档的摸鱼,她也曾天南海北出任务,因此和美国常驻的几乎所有代号成员都有过合作,面前站着的这位正是其中一人。 不确定对方是否对自己还有印象,但獭祭还是习惯性按照社交礼仪取下墨镜对着对方点了点头。 棕发男人一点都不意外地回礼。 还记得自己!那就可以按照熟人处理了。獭祭思考片刻,悄悄往那名代号成员旁边挪了挪。 两人这边的小动作全部被爱尔兰收入眼底。 作为北美的后勤负责人,贝尔摩德在得知他有需要后,不管出于什么心态都必然会回应他的求援。他和贝尔摩德相处不错。 他收手回归美国,需要足够的人手清点组织在美国的发展情况,本土成员主动过来,就不要怪被他抓壮丁了。 爱尔兰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或者说哪怕这些人带着别的目的他也不在乎。因为不管再怎么内斗,他始终坚定认为在组织利益面前,一切个人想法都应该往后靠。 组织为大,贝尔摩德因
为眼界问题手握大好资源都没怎么发展,但对方能将后勤打理得井井有条,原有的人脉关系也维持得好好的,结合他这段时间和女人的合作,不难得出女人在大事面前还是能拎得清的。 目前情况敏感,墨西哥地区政权跌宕,他也不打算再尝试扩张,所幸在美方底层的发展尚可,凭借着某些独家资源的供给给力,不管是邪‘教还是工会渗透都发展不错,颇有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 跑那么快又不是真的怕了,只是懒得正面交锋罢了,他手握皮斯科的独家情报和人脉关系,根本没必要冒险死磕。 要散播黑暗,掌握高处固然快速,但不要小瞧于细微处弥散开的黑雾,底层的易煽动性和庞大基数一旦利用起来也是个惊人的存在。 实力保留齐全就不是逃跑,明明就是有目的的转移。 当然,仓皇逃跑的动作也好把背后试图下手的狗东西钓出来不是。 有着牛魔王眉毛,体型壮硕以至于常常被当成武力派的男人露出了一个核善的笑容。 动脑子嘛,被老油条手把手教授出来,要玩心眼可没在怕的 可惜单细胞生物完全没参与到多方的交锋之中,爱尔兰搞不清獭祭到底是为什么跑过来,又带着什么目的,但看在对方做组织任务尽心尽力的份上,他也多两份尊重。 撤离任务大获成功,除了个别外围成员没有任何伤亡,接下来的行动都得放在休整之后,车队自然开得飞快。 獭祭和爱尔兰换了接应的车,司机是贝尔摩德的人,上车向獭祭告知了航班信息后便当了一路哑巴。 直到傍晚车队才停下来。在茫茫白色沙漠中跑了一天,獭祭在车上又根本不敢休息,到下车时只感觉闭上眼还能看见光斑在旋转跳跃。 她伸手用手掌揉着眼睛,好一会才缓过来,拿出手机。进了美国獭祭就重新确认了网络畅通,这会也看到了发到邮箱的任务安排,是临时去欧洲找东西,她的拿手好戏。 行程安排很满,今晚得提交报告,明早就要做飞机去欧洲,獭祭省去了抽调后用于确保忠诚度的问询,却几乎几乎无缝衔接了下一个任务。 真的很急迫啊。獭祭心想,从她到达墨西哥开始,一切就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一样,飞快融入环境参与调查,飞快出现问题,飞快开始撤退,急急忙忙便回到了美国,接下来又是连续的任务,虽然原本任务频率就堪比劳模,但像这样车轱辘似的不停歇还是格外少见。 意外意外意外,安排不停被意外打断,像是背后有看不见的大手强势地将一行人向预定的方向快速推动,顺便还当着他们的面将其他可能性全部堵死一样。 人在紧张时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不一定能快速反应过来背后的弯弯绕绕,加速是推动计划最简单的方式,弊端是在冷静环境下一般人都能察觉到不对劲,譬如爱尔兰就靠着入境后收到的信息隐隐拼凑出了荒诞戏剧背后的真相。 可獭祭实在耿直,一路听从命令,到现在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对自己满满当当的日程表叹了口气。 她出来前好不容易约好了要带雪莉去新开业的游乐场,看样子是要爽约了。 赶报告加上熟悉资料,熬夜到凌晨才睡,早上七点起来的獭祭像个游魂,但原本还有些迷蒙的脑子在看到在外等候的爱尔兰的一瞬间完全清醒了。 没办法,爱尔兰就好这口笨蛋美人,獭祭体贴地按照对方的爱好装傻,装多了感觉脑子都卡顿起来,也不知道这种迷迷糊糊问题多多,感觉很难帮上忙的性格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只好姑且全部归咎于物种多样性。 “早上好?!”獭祭举手打招呼,对着翘腿坐在门口的爱尔兰粲然一笑。 西部地区的阳光才不管时间,大清早便格外热烈,落在女孩脸上,配合乖巧可爱的脸庞,深刻诠释甜心宝贝的定义。 “早,吃了早餐我送你去机场。” “欸?!那……那也太麻烦了吧……谢谢爱尔兰!我马上!”女孩下意识脱口的话语在男人一个眼神飞过来后马上改口。 软面团一样的性格,怎么看都不放心啊。莫名奇妙带上了老父亲滤镜的爱尔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女孩飞快咬着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