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报社里，乔渊选了一处没人的白色房间，坐在椅子上，看着穿着黑色吊带衫的朱蒂从包里掏出各种瓶瓶罐罐。
朱蒂雪白的皮肤透着一丝气色不错的微红，光泽水润，还有一阵淡淡的体香，很好闻。
气氛似乎有一点微妙。
乔渊略有担忧，又有点古怪道：“平日你自己变脸不就只用一支口红吗，很简单好像。”
朱蒂抿着红唇，摇摇头：“不一样，我是天命途径，加上我家族的传承，对变脸有很大裨益。”
“是不是余烬成员都是天命途径？这九种升华途径有什么讲究么。”乔渊记得颜宝宝也是天命途径。
“据我所知，大部分余烬成员都是天命途径，并不绝对，讲究的话，不同途径代表不同阵营，但这也不绝对，起码在余烬里面比较包容。”
朱蒂示意了下房间外，略有讨厌道：“其实我不太喜欢旧日报社，这里的先驱者和记录者值得敬佩，但报社的目的耐人寻味，你要小心一点。”
“像旧日报社，或是烈阳教会什么的，就有很明显的阵营成分了，只能选择他们阵营的升华途径。”
这些话语落在乔渊耳朵里，结合之前顾汐月的那些，和自己亲眼所见，来自涂山琳说的中立阵营，他渐渐明白，只是，阵营的划分，似乎并非这么直白。
就说旧日报社，看似中立阵营，但因为跟旧神有关，真实面貌还优待商榷。
烈阳教会崇拜的是太阳神，深海之眼是海神，永夜会是黑夜之母，三个势力是独立阵营，但放在十二新神阵营里，他们又是同仇敌忾的。
他见过了白龙，还有狐妖涂山霖，应该也有各自阵营，似乎很有意思。
在思考的同时，乔渊开始任凭朱蒂从瓶瓶罐罐里抹出一种肉色的药膏，抹在他的脸上。
近距离和朱蒂接触，对方身上的香味更是浓郁，直直钻进他的鼻腔。
尤其是现在的这种姿势。
他躺在椅子上，朱蒂弯下腰，那胸襟，顿时一阵波澜荡漾。
很晃。
乔渊微微喘了一口气，把目光移开，却听朱蒂咬着嘴唇笑道：“小郎君害羞的样子也好可爱。”
“……”乔渊的脸上浮现出三分尴尬，三分腼腆，还有三分不知所措。
虽然和顾汐月已经同床共枕了，但，那毕竟是大学同学，多少还是不太一样的。
“不好看啊？”朱蒂眯起月牙儿的双眸，打趣道。
乔渊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没，好看，好看的很，我是…嗯……”
他越发觉得屋子里的气氛向着某种不正常的方式蔓延了。
这里可是旧日报社啊，好多人呢，不太好吧，他尴尬的挂了抓脑袋。
“别乱动，”朱蒂抬起一根眉笔，认真问了问：“你想变成什么样？轻微些的，还是大变脸？”
乔渊乖巧的放下手，像一个面对漂亮护士大姐姐的患者。
他转而又问了一句：“有什么区别么，我是说，还能改变骨骼不成？”
“可以，”朱蒂回答道很干脆。
？？乔渊惊到了。
比起朱蒂的本事，他其实更喜欢朱蒂的行事作风，直到目前为止，朱蒂都没有问他变脸要做什么，为什么去变脸。
“不过大方面的改变，持续的时间不长，对骨骼也有一定磨损，恢复后，需要修养一周，变脸中也会很痛，需要坚持。”
乔渊听着，略有皱眉，又很快舒展开来，他问道：“持续不长是多长？”
“三天左右，因每个人的骨骼强度不同而有所变化，大方面改变的好处是，哪怕面对熟悉的人，都不会再认出你，但我不是很建议。”
“而轻微的变脸，持续的时间会很长，只要不是遇到非常熟悉的人，都没什么问题。”
“好的，那就来大的。”乔渊有点兴奋了。
虽然大变脸只能持续三天，但三天够了，足够他去查一查了，此事需要一个突破口。
朱蒂略显错愕。
她俨然没有料到乔渊这么果断，似乎还很兴致勃勃，迫不及待的模样。
“来吧朱蒂，”乔渊思忖着断然道：“帮我变个成熟些的大叔脸，最好面相看上去就比较凶。”
朱蒂点点头，开始操作起来。
很多不知名的药膏，或是黑色的藻泥，甚至朱蒂还拿出小小的医疗锤子，十厘米的那种，给他眉骨，鼻梁，颚骨等地方都轻微敲打了几下。
乔渊感到了一抹痛楚，似乎骨骼出现某种改变，但这种变故，并非因为敲打，而是脸上一层一层药膏产生的催化，仿佛被血肉和骨骼吸收。
他并不了解这些，纯粹是朱蒂一边做手术一边介绍着，让他有种拨云见雾的明悟。
痛苦还在持续，就像牙疼，一阵一阵，越来越疼。
他发梢里溢出一丝冷汗，痛苦，逐渐传达到神经，感觉整个脸上的骨骼，都沸腾了起来。
不过，一想到面对那该死的贵族，他就觉得受苦也不过是磨砺的一部分，总有一日，他要那威廉家的贵族生不如死！
对于乔渊眼底刹那爆发的凶狠，朱蒂抬起手，摸摸乔渊脑袋：“别想太多，会好的，我可爱的小郎君。”
“……”乔渊没说什么，也没必要说。
大约半个小时后，持续如剧烈牙疼的苦难终于度过，面部的层层药膏也变得干硬，像是被泥土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