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忍不住又经过了一次。
又一次。
再一次。
监考官频频经过,并且每一次经过时,在她身后停留的时间似乎都比别人要长上那么一分钟。
对此,宁馥的心态稳如老狗。
——如果你在无数的快穿世界里经历了霸总的壁咚,反派的凝视,那么来自后脖子的监考老师的视线实在算不上灼人。
她甚至有些贪玩地把所有解都列出来了。
老教授:不是奇人,是个狂人。
如果说卷子里的难题像是给出了一大堆毫无头绪的毛线头,考验的是考生们在两小时的考试时间内将它们重新理成一个个线团,那么这个学生——她是在短短的一小时里织了件毛衣出来!
而这场考试,她也真如传闻中那样,写完卷子只看了一边做确认。
之后就不在翻动了。
考试结束后,老教授还是忍不住叫住宁馥问了一句。
“为什么不多检查几遍?”
宁馥道:“频繁的翻卷子,可能会打扰到其他考生。”
老教授:“你知道高考意味着什么吗?不是你为了别人的一点点感受,放弃你自己前途的时候!”
他是惜才的。但他不能相信在重开高考的第一年,第一次考试中,在这个偏远地区的知青中间,会有人将这场考试当做寻常测验一般对待。
不检查,就是一种轻慢。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真不知她是太轻狂还是太善良。
而她只是沉静一笑。
“我知道,谢谢您老师。”
言下之意,如果不是在她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她也不会去做。
老教授摇头叹气。
“对于你自己的前程命运,你太儿戏了。”
宁馥道:“老师,相信我,我将我的前程命运以及这个房间里所有人的前程命运都严肃对待。”
她知道这位上了年纪的监考老师也是好心,因而笑道:“您别担心,只做一次检查,我也考得出个状元来的。”
宁馥觉得还是有必要做个有良心的学霸,顺便嘴上爽一爽。
说实话,她在图拉嘎旗还真没怎么过足这凤霸天的瘾。
吹13的重要法则——不要跟真的不懂行的人吹。
在图拉嘎旗的父老乡亲眼中,宁馥已经是顶了天的聪明了,“大学生”对他们来说更是个天方夜谭般的名词。就算她在五分钟内解决了哥德巴赫猜想,在老乡们眼里也不如五分钟挖一垅地的土豆厉害。
宁馥朝监考老师狡猾又带点小得意地一笑。
反正人家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又装了一回逼,深藏功与名。
中国导弹发射研究第一人朱培清,后来在自传中回忆自己的得意门生。
他写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实在称不上愉快,但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似乎有一种很深的叛逆精神,以至于当时我将她视为一个狂妄,幼稚,只是略有些才华的年轻人。
而在我们因缘际会的重逢后。她让我意识到我最初对她的评判,竟然没有一条是准确的。
她看起来轻狂的游刃有余,实际上是拼尽全力而得来的结果。她是一个有趣可爱的女孩,同时也是共和国最坚定最忠诚的战士。她对祖国怀有深沉的,任何人不可替代的爱。
而她也不仅仅是有些天赋而已。
她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