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东升出去之后,张安平开始沉思了起来,这洪希怎么突然想要调整人事了,难道钱荣光一来,真让他暴露出来本性了?
思索了一会儿的张安平站起身,拿着笔记本去了洪希办公室,自己猜测没有用,还不如看看洪希到底想干嘛。
洪希看到张安平前来,热情地说道,“张县长,快坐,咱们商量一下这次的人事调整。”
张安平一脸淡然地问道,“洪记,现在全县运转地挺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调整人事了?”
洪希知道张安平会这么问,于是跟张安平解释了起来,“张县长,你要清楚,现在许多乡镇和部门的一二把手都跟上任记和县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之前是因为县里还不稳定,就暂时没动他们,现在县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基本趋于平稳,我们还用他们,只怕迟早又会出什么问题。”
虽然张安平不太愿意调整,但也不得不承认洪希给出的这个理由确实挺有道理,连县委副记周光继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有两票了,张安平也就没有过于执着,就问起了洪希和周光继,“那洪记,周记,你们打算怎么调整?”
周光继笑着回道,“张县长,刚刚你还没过来,我跟洪记商量了一下,意思是从县里的重要职能部门开始,现在你来了,刚好可以听听你的意见。”
张安平心中一沉,不过面上不动声色地问道,“那总不能全部都换一遍吧?”
洪希一直在试探张安平的底线,见张安平没什么大反应,接着说道,“暂时先调整发改局、国土局、城建局、工商局、交通局和公路局几个单位吧,毕竟他们几个单位,尤其是一把手,参与了不少与上任记和县长的事情,而且他们年纪不小了,调整他们也算合情合理,给年轻人腾腾位置嘛!”
张安平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洪希,“看来洪记你早有这个打算了。”
洪希像是没听懂张安平话里的意思,大义凛然地说道,“张县长,我是县委记嘛,虽然是主持全面工作,但主管的还是党委党建和人事,要不是害怕影响下面干部们的积极性,我刚上任第一天就把他们这群害群之马给撸了。”
张安平知道洪希现在腰杆子直起来了,现在想要挽回他县委记的威严了。
但是考虑到这几个月洪希也都一直很支持自己的工作,县委县政府所有领导和工作人员也都看在眼里,现在他堂堂一把手要动上任后的第一次人事,自己这个县长就开始反对的话,难免会给人一种霸道、不团结的形象。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既然这阵子洪希这么给面子,那他现在要行使自己县委记的权力,又没有触及自己的底线,自己也应该给他这个面子,维护他县委记的威严。
张安平思索着,反正这几个单位的一把手,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动了就动了,即便是洪希扶上去的人,难道还能不听自己这个县长的话?
打定了主意的张安平一反刚刚面无表情的神态,笑着说道,“洪记说得在理,不过有一件事我要说一下,城建局局长王光健和国土局局长吴华阳我也调查过他们,虽然也犯了点错,但那也是出于迫不得已,而且这次整改修补工程中,他们也提供了重要的信息,县政府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修补工作,也算是将功赎罪,功过相抵了,就没必要动他们了吧?”
张安平是讲信用的人,当初答应过王光健,只要他不再犯错,就保他在自己任职期间不会被坐冷板凳。
而吴华阳,也是王光健提过一嘴,是劝他向自己提交资料的人,说明吴华阳应该也是个被上任记和县长胁迫的人,对于没有主动伸手犯错的干部,张安平也愿意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洪希很意外,张安平竟然没有反对,只是想保住两个部门的一把手而已。
六个单位,三个人在商议,张安平相当于只守住自己那一份名额,这张安平难道真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洪希决定再试探一下,“那张县长,另外几个部门的你有人选吗?都是政府重要职能部门,我们想听听你这个主管领导的意见。”
张安平一脸随意地说道,“洪记,对于南港,你和周记比我熟太多了,我来没多久,对下面干部也不太熟悉,就你们定吧,我相信你们的眼光。”
洪希和周光继对视了一眼,这张安平现在是真让他们看不懂了,这是真不想要权呐?
就在两人想不明白的时候,张安平又说话了,“不过,洪记,周记,我相信能得到两位赏识的干部,应该也不是什么庸碌之辈,但毕竟涉及到的是重要职能部门的领导岗位,所以丑话我也先说在前头,如果新上任的干部没有能力干好本职工作,出现懒政怠政等问题,我身为主管领导,可是要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的。”
张安平这是在提醒两人,自己才是职能部门的主管领导,现在你们想要分散我手里的权力,我可以给你们这个面子,但是一旦我不满意,就别怪我不给面子了。
洪希和周光继自然清楚张安平的意
思,也都是笑着回复张安平,会好好筛选有能力和高素质的干部,达到张安平的要求,让张安平满意。
既然洪希他们的目的达成了,张安平也懒得跟他们费口舌,跟洪希和周光继说了一声,就出了洪希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的张安平可没有像在洪希办公室时那般淡然,毕竟不管换作是谁,有人插手了自己职权范围,都不会高兴,张安平也一样。
不过这也算是自己还给洪希这几个月来无条件支持自己工作的人情了。
也得亏洪希没有想要插手财政局,不然张安平说不得要与洪希争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