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五郎再次建议请当地的巫医来看病,仍旧被晋王拒绝了。
算着时日,韩稷大概也就在这几日赶来了。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晋王身边才出门报信的亲信,竟然在半路遇上了赶往荒蛮之地的韩稷和南宫阳。
这一次的南宫阳将罗盘收了起来,再也不算方位和吉时,而是跟在韩稷身边,两人快马加鞭的日夜兼程,快到荒蛮之地时遇上了晋王的亲信,得知两孩子被救后,心头一松,随后换马前行,走得更快了。
在路上时韩稷便说道:“对方虽然没有下杀手,但是孩子扣在寒冷的水牢之中,恐怕这病不容易治好了。”
南宫阳听着,心头难受无比,是他先前不小心中了毒,导致没能及时算出几个孩子的情况,才造成今日的困局,他在外行走多年,竟然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实不可原谅,也对不住两孩子。
就在宅里大夫不好下针,小团子的病情越发的严重之时,韩稷和南宫阳赶来了。
韩稷坐在床沿把脉,众人候在一旁,都下意识的憋住了呼吸。
小圆子更是着急着姐姐的病情,是他没有早一点儿寻到姐姐,明明双胞胎有感应,可是他却那么迟钝,要是换成姐姐,绝不是这样的,还是他无能了。
好半晌,韩稷收了手,面色沉重的起了身,看了晋王一眼,两人便走了出去。
小圆子立即跟了出去。
韩稷和晋王站在廊下说话,韩稷一脸难过的说道:“果然如我猜测的,孩子得的是寒症,而且……”
“身子太寒,将来恐怕不易有孕,这个孩子太难了。”
晋王听了,脸都青了,这意思是大孙女以后因为身寒生不了孩子了么?
“先生可是名医,定能想到办法的。”
晋王不想孩子受这么大的苦头后还是这么一个结果,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们可是双胞胎孩子,是命中注定的贵子。
韩稷无奈的摇头,“我会在孩子身边调养她的身体,养过两三年便能如正常人一般,只是这寒症入骨,药石难治,子嗣缘恐怕会没了。”
晋王眼眶有泪,能救活孩子也是欣慰的,没有子嗣做为女子也少受些苦头,也只能这么想了。
晋王的手不知不觉握紧成拳,背后想要置孩子于死地的那个人,他绝对不要放过。
而一路跟了出来的小圆子在暗中听到这番话后再也没忍住,急得冲了出来,朝着韩稷便跪了下来,恳求着:“先生,您一定有能力治好我姐姐的寒症,对不,一定可以的,要什么药材,我会想办法去弄,我要寻到天下最好的药材救我姐姐。”
韩稷看着满脸是泪痕的小圆子,心头也难受,或许这就是命吧,韩稷再强的医术也无法彻底的治好寒症,这一辈子,小团子都要呵护中将养着身体,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想如何就如何了。
见韩稷没答话,小圆子急了,立即回头求晋王,“祖父是王爷,是人人敬仰的战神,一定有办法寻到最好的药材治好我姐姐的寒症,对么?”
晋王看着难过的孩子,强行将小圆子扶了起来,严厉的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有什么用,想要得到世上最好的药材,那你就要得到世上至高的权势。”
“以后不准哭,也不准随意下跪,你是注定的天下贵子,将来你定有能力取得天下最好的药材救你的姐姐。”
小圆子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眼泪生生从眼眶里消失,可是他仍旧忍不住抽泣的声音,姐姐以后都要与寒症为伍,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骑马射箭,肆意的生活了吗?
看着一脸难过的小圆子,韩稷心头也不好受,那都是他陪伴着长大的徒儿,自然也是心疼无比的。
有了韩稷的医术,果然没两日小团子便醒来了,小团子身子虚,吹不得风,只得待在屋里。
韩稷见孩子醒来了,第一声问的是她最想做什么,小团子看向韩稷,又看了看晋王和弟弟,突然激动的说道:“我想爹娘了。”
小圆子没忍住又红了眼眶。
晋王当即开口:“就让顾老送你们都回去,我留下。”
韩稷看了晋王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恐怕这江湖上得掀起血雨腥风,寮清门的人要遭殃了。
小圆子立即接了话:“祖父,我也留下来,给姐姐报仇,我知道是谁在背后主使的。”
小圆子正想说出自己的疑虑,晋王出言制止:“没有证据的事不准乱说,你送姐姐回京城,我留下来定不会让你们白白受了这个苦头。”
小圆子没能替姐姐报仇,他哪能安心的回京城去,直到小团子开了口:“小圆子,不要胡闹,我们一起回去见爹娘。”
硬生生跟父母分开一年多了,还有担心他们的家里人,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姐姐一发话,小圆子的气势就弱了,垂下了头去。
于是就这么决定了下来,韩稷和南宫阳一路照顾着两孩子回京城,顾先润带着兵马护送。
肖五郎跟两孩子分别的时候,送了两孩子不少稀珍玩意,两孩子却是没有要,肖五郎感觉自己现在除了有钱,其他都没有,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倒是小团子见他这般,便从那些稀珍之中留下了两块原玉,说将来定会打造两块好玉佩,跟弟弟一起挂在腰间。
肖五郎笑了。
这一趟回归京城,走得隐秘也走得急促,南宫阳不再测算,顾先润身为老将,更是一路打点,没让小团子吃苦头。
终于在两个月后到了京城,那时候,京城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然而从马车上下来的小团子却仍旧裹了厚厚的斗篷。
任家人都出动了,来到门口相迎,众人见到小团子,有些疑惑,宋九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两孩子身边,一把将两孩子抱在怀里。
几日前,宋九收到了肖五郎的信,得知晋王留在了荒蛮之地,开始对江湖上的寮清门下手,她就知道这一趟孩子们能平安回京城不容易。
一年多的时光并没有多长,可是于小团子来说,她还能见到父母,是她押在水牢里唯一的信念了。
到底是个孩子呢,小团子伏在母亲怀中哭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