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宏点点头,“行!有平你既然决定了,那就离开吧!”
康有平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喜色,“好!”说完,背着竹筐没有丝毫犹豫地带着古氏和康元华走了。
赵氏见康有平连看不看自己一眼,心里酸涩不堪,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康宏训斥道:“哭啥哭?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康悦然将叶氏护在里侧,道:“里正爷爷,咱们走吧!”
康元晨皱着眉,小声问康悦然,“你干嘛收留她?分家的时候说了,你不用赡养她的。”
康悦然笑了笑,“因为我人美心善啊!”收留赵氏不过浪费几口粮食的事,却能换来二房的好名声。值!
等跟村里人分开,赵氏就是她手里的小玩意儿,她想怎么着都行。
康元晨:
还没走到县城门口,就发现城门口聚集了大量灾民。灾民或躺或坐,脸上都写满了愁苦。
四周没有施粥的棚子,城门口有守门的衙役,进出的人不是很多。
康宏出去找灾民打听情况,回来的时候阴着一张脸。
村民们急着问道:“咋样?不让进?”
“进城可以,每人二两银子。”二两银子可以买不少杂面或豆面,省着吃,够五六口人吃一个月,这是明摆着不让没粮的老百姓进城。
有人接着问,“那县太爷有没有说赈灾粮什么时候到?”
“没有!最早有灾民的时候,县太爷曾组织富户施粥。这事传出去以后,来的灾民越来越多。
人一多粥就不够了,为了抢粥经常发生斗殴,县太爷决定不再施粥。又怕灾民进城抢粮,下令不许人随意进城。”
康宏左右看了看,又道:“这里的灾民比咱们更穷,听说有人开始吃观音土了。”
康悦然眼睛一亮,“这里有观音土?”观音土又叫瓷土,是烧瓷器用的。
康宏来过县城,对周边大致了解。“有啊,出了县城再往南走有座白头山,山上都是观音土,不过,白头山离安州城更近。”
村民听完康宏带回来的消息都很失落,不能在这里一直等下去,万一让灾民知道他们有粮说不定会抢他们。可是翻山越岭地来了,就这么回去,村民又不甘心。
“里正,要不花点银子进城再打听打听,再决定是走是留?”
进城要花二两呢,康宏狠心点了点头。“好吧,城里的消息更准确。”
康悦然道:“我去打听吧,我和我爹曾给一家酒楼送过野味,酒楼的掌柜挺好说话的。”
城门口的衙役有四个,对进城的人盘查的很细。
康悦然交了银子经过盘查后进了城。
康有安有一次打的猎物多,程掌柜便推荐了县城琼波楼的郝掌柜。原主确实来送过猎物,她还记得郝掌柜也是个面善心善的人。
顺利找到琼波楼,她给了门口的伙计十几个铜板,很快在后院见到了郝掌柜。
郝掌柜一眼认出了她,“我记得你,你是老程介绍到我这里送野味的,你是那个天生神力的姑娘。”
“郝掌柜好记性!”
郝掌柜有几分为难,但还是问道:“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村被淹了,好几户人家没了家也没了粮,所以来到县城想看看衙门有没有安置灾民的章程。
我想着郝掌柜见的人多,消息灵通一些,所以想打听一下。如果朝廷近期有安排,我们可以在城外等几天;如果没有,我们就回村子。”
一听不是来求他收留的,郝掌柜暗中松了一口气。“长鸣县的县太爷程大人是个好人,最早见有灾民进城,他联系了富户们施粥。施粥引来了更多的灾民,造成哄抢。
他也曾劝灾民先回家,可灾民不肯,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灾民集聚在城门口。
程大人无奈,只得联系富户捐银。他将银子拿到安州城,想请安州太守廖大人派人去临城买粮。
等了好些天也不见粮食运到,廖大人还以各种理由拖延。程大人打听了才知道廖大人有个好赌的儿子,买粮的银子输在了赌桌上。
灾民越来越多,富户们也不愿再捐银子。现在,程大人正在想办法。”
康悦然问道:“灾民那么多,要买的粮食可少不了,县上的富户为什么肯捐那么多钱?”
郝掌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因为程大人是柳州程氏的族人,嫡支中有位正三品的兵部尚。不过,尽管如此,想从太守廖大人手里再把银子要回来恐怕是难了。”
“那依郝掌柜之见,程大人多久能买来粮食?”
“整个安州都受了雨灾,小麦几近绝收,下一季的粮食还不知道几时能耕种。南边遭了蝗虫,粮食减产近一半。现在是手中有粮的不愿卖,手中没粮的想尽办法买粮、囤粮。
咱们安州水路多,有商人已经从南边
运了大米回来,可价格很高。
不仅是粮食,大水冲垮了不少房屋,再盖房也需要银子。我觉得守在城门外不肯走的灾民想要的不止是粮食,还有银子。”
反正回到家也没房子住,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的,所以许多人留在城门口不肯走。靠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