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京兆衙门外,大鼓一声一声被人敲响。
在这寂静舒意的早晨,显得格外扰人。
一个身穿麻衣,脸抹黑土的瘦弱男子正拿着鼓锤敲打伸冤。男子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皆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模样。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什么!”
值班堂里的侍卫打着哈欠,伸了个腰,揉着眼走了出来。这几天为了郊外埋尸案,他们这些负责跑腿的可一直没睡个好觉。
“你们可是有案要伸?”
看着眼前的三人,那侍卫只当是街边的乞丐。可究于程序,还是随意问了声。
“小人有要案需求见京兆守老爷,麻烦大人通报一声!”
为首击鼓的男子转身跪了下来。
侍卫见他们样子也不像无缘由,于是将人压进了大堂。
这个告状的人自称张权,平升县人。而他要状告便是当地县令余勋。
“大胆!你可知污蔑朝中臣子,可是杀头的罪过!”
高堂之上,仇敖用力拍下惊堂木,高声呵道。
高堂之下,一男一女颤栗着身子,哆哆嗦嗦的跪在张权身后。
他们也是同行前来上告京状的。男的那个看起来四十出头的样子,身子骨较结实,满脸络腮胡,但有些呆头呆脑,看着就是个傻大个;女的较为年轻些,头围一块脏的分不清颜色的破布,虽身子骨偏瘦,脸也抹上了黑土,但细看却有几分姿色。
“大人,小人若有欺骗,任大人处置!”
跪于两人身前的张权挺直了胸膛,一字一句,不卑不亢。
仇敖盯着眼前的男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挥手让他说下去。
“状告何事?”
“草民要告平升县县令余勋官匪勾结,强抢民女,滥杀无辜,为官不正!”张权满脸愤懑,说出的话似咬着牙一字一字用力吐出。
仇敖沉了眼,让他接着说下去。
“草民本是住平升县郊南村的一户人家。父母双亡,家有两个小妹。大妹年芳二八,小妹尚为黄口小童,本应过着日落而息的生活。
去年年关,余县令遣县中役从四处搜寻尚未出阁的女子。就在一个月前,有个人说是县令府的人,给我一袋银两要买下我的两个妹妹。可家中亲人岂是他人买卖作践之物!我自当拒绝!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待他们再来之时便是一场屠杀!十日前,那混账县令竟带着一群土匪于闯入南村,除家中未出阁的女子,全部下令屠杀殆尽。”
张权眼冒红光,恨不得将那余县令抓住,咬其骨肉,喝其人血。
“我的两个妹妹也全都被那狗官抓去。”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草民一早去了县城想将之前采的药材换些银两,然后为妹妹们准备点荤食,所以草民当时并不在南村。如若在的话,我定拼了命也护住她们!”
悔恨无奈,从男子的脸上露出。
可一切都不如人所愿。
“那你们二人呢?”
仇敖指了指张权身后的一男一女。
满脸络腮胡的人憋不住心中的怒火,抢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