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寂。
晗王府房之中,一丝烛火幽亮。
轩辕晗坐在案前,季霖立于房正中间,问道:“王爷,地牢里的罗全,应当如何处理?”
白日里,季霖追查刺客,说是追查也不过是走走形式,他其实比晗王先一步早就回了王府,且一直在地牢里,对罗全全方面的审问。
轩辕晗揉了揉眉心,“他可有交待什么吗?”
季霖道:“此人不愧死士身份,嘴巴咬得很紧,属下回府之时,是王妃亲自在牢前看守着的,听其他守卫说,王妃在看着罗全的时候,还被其多番言语戏弄。所以,属下在想,王妃她大概与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如不然,她不至于在那阴深脏乱的地牢里,忍受着被人辱骂整整一天。”
“哦?”轩辕晗冷斜着嘴角,抬头看着季霖,“你是同情她吗,如今在本王这里,想要为她抱不平?”
“不敢,”季霖赶紧抱拳行礼,低下头去,“属下只是就事论事,不想冤枉无辜之人。”
轩辕晗一笑,“季霖啊,你可能还没弄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她无辜与否,不在于她是否做过什么事情,而是在于,她的身份。”说着,他脸上那丝笑意就冷了下来,双目凛冽的看着季霖,又道:
“别被她们的可怜迷惑,你觉得她们苏氏家族,有出善辈吗?”
季霖问此言不禁皱着眉头,头更低了些,不回话了。
如此看来,当真是因轩辕晗对太后苏氏一族恨之入骨。而他的王妃郑婉瑜,莫过只因为其母是太后苏仪的姐妹,便也牵连了她因为有半身苏氏骨血,从入晗王府以来,就不招轩辕晗待见。
只因为对太后的恨。
这样的恨意,不是常人能够化解的。
轩辕晗冷笑,“苏仪她害死本王母妃,如今对本王处处打压,成功让本王在这京中无任何实权,形同废人一个。你觉得怀着这样心思的太后,送本王一个王妃是处于什么目的?”
“属下…不敢妄加判断,”季霖受过晗王之恩,是过命的恩情,因表忠心,“属下以后对王爷之意绝对执行,绝无异议。”
从他入晗王府那一日开始,他就发誓会永远追随晗王,无论生死。
对于他的忠诚,轩辕晗自然从未怀疑过,他也是他如今最信任的人,所以有很多事情,他都不会在季霖面前避讳,直接言说。
说白了,季霖就是他的一个倾诉者。
“很好,”于是轩辕晗的脸由冷转笑,又缓缓开口道,“不过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苏仪只要拿了那颗珠子,她就会慢慢的疯魔而逝。只要她死了,我失去的一切,都会慢慢归来。”
“王爷,”季霖听此,抬起头来,声音压低了些,“那珠子,当真有此作吗?”
“呵呵~”轩辕晗笑着站起,负手身后慢步朝季霖走来,“此物名为离心珠,据乃隐古沧澜巫师所造,蚀骨魅心,久触之便使人疯魔。
那东西,本王可是大费周章而得。当初拿到那珠子之时,连本王都差点被其迷惑住,那物存在着妖异之术,自然不会有假。”
没错,所谓花贵妃的遗物,赠予夏童的赠礼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晗王计划此行,要的就是如何将那珠子送入太后手中,还能让太后心甘情愿的拿着那颗珠子,不舍放手。
不得不说这点,轩辕晗他做到了,而且,一切正在如他计划进行着。
说着,轩辕晗来到了季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那罗全现在已无用处,杀了吧,就说是受命与宫中某位大人物,是连本王都不敢惹的大人物,如此写封手,过几日后送与宫中柔妃娘娘,就算是给她一个交代了。”
“是!”季霖领命,“那属下就先退下了。”
承诺说是要给柔妃一个交代,不过是敷衍之词,他们知道刺客是谁,所以轩辕晗此举,无疑是给柔妃甩去了一个大惑。
至于到时候柔妃会怎么处理,就与他无关了。
……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封尘山上,千手阁内。
这是个小到替人抓鸡捉鸟帮助母猪生崽,大到抢掠官道皇宫也敢闯的,只要给钱就会办事的江湖神秘,又不太神秘的组织。
其阁主千封尘,乃千亦老爹,真气九重之上的高手,由于创办的千手阁有着独树一帜的行事风格,这人在江湖上还是非常有地位的。
但你以为,所谓的千手阁它仅是如此吗?
呵呵哒,且看那处立于山顶楼阁之上的两个,夜空赏月,仙风道骨的老人家。
负手亭台,仙衣飘飘。
哦不,其中只有一个是年岁稍微大些,但依旧掩饰不住俊朗面貌的中年男人。而另一位是一个面带银色面具的年轻男子,他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幽邃的眸子又似染着些许霜雾朦胧,颇有几分神秘之感。
是不是发现这段话似曾相识。
没错,此人便是昨晚与沐月交易的面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