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亲得许阳心满意足了,挺着圆鼓鼓的小肚子站起来,搂着秦珂的脖颈好像很不情愿地敷衍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姐姐,我要穿新衣服。”秦珂昨天才给他做好的衣服,今天已经惦记上了。
“好,不过要爱干净,不许弄脏,不许弄破……”许临捂着耳朵,小脸皱着不愿意听,秦珂念叨的时候太可怕。
秦珂皱眉张嘴作势要咬他吓唬他一下,许临一点都不怕,反而张大了小嘴学着小老虎的叫声嗷嗷嗷,两只手伸在两边张牙舞爪地朝秦珂扑过来。
秦珂一把抱住许阳,拍了拍他的屁股,“调皮。”她用了点力,许临瘪着小嘴,一只手揉自己的臀部,蹭了蹭她的肩膀,小猫似的服软,嘴巴却小声的嘟囔,“坏……坏”
他现在会用的最恶劣程度的骂人词语就是“坏”。
吃过了早饭,秦珂在洗碗,穿着新衣服喜气洋洋的许临从外面噔噔噔地跑进来,拉着秦珂的衣摆晃着撒娇,“姐姐,我想出去玩。”
“嗯,去吧,注意安全。”许临不动,秦珂低头看他,他也正好仰起头,一只小手伸出来,“姐姐,给我点钱,我想吃糖葫芦……”秦珂手上不干净,点了点头让他等一会儿。
许临就在旁边,身上有虫似的一刻钟都站不安稳,眼巴巴地看着秦珂洗碗,盯着碗皱着小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秦珂洗完碗把钱放到他手上,交代的话才说到一半,他的小身子已经跑出院子没影了。
……秦珂叹了口气,许临以后知道这段时间自己的样子,不会恼羞成怒灭口吧?
虽然卖夜明珠的钱足够他们生活一段时间,但是不确定要在这里多久,秦珂还是在做一些刺绣的活赚着钱。
下午她正绣着扇子,吧嗒吧嗒的脚步声混着哭声,软乎乎的声音因为哭腔而吐字模糊,“姐姐~姐姐……”
秦珂把桌子上的针线剪刀收到一边,哭唧唧的许临扑进她怀里,小脸上温温热热的泪全蹭在了她衣服上。秦珂一把把人抱起坐在她腿上,拨开他揉眼睛的手,眼睛哭得红通通的,拿出手绢一边轻轻吹着一边动作温柔地给他擦眼泪,“小阳不哭了,怎么了?”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这时候话也说不清楚,说话也费劲。秦珂亲亲他的额头,抱着哄了一会。停了哭声,许临有点打嗝,“嗝……姐姐,衣服坏了……呜呜呜,嗝,暖阳不是故意的……”
他拉着衣摆一边的衣角给秦珂看,果然破了一块,边角是窸窸窣窣的线头,看着像被石头蹭坏的。
秦珂卷起他的裤脚看了下,腿上没什么伤,“怎么弄的,摔到了吗?”
秦珂没有生气,身后的手轻轻拍着给他顺气。许临不是那么怕了,一嗝一嗝的说了。他跑急了,摔跤了,新衣服坏了。秦珂亲了亲他的额头,“那小阳摔疼了吗?”
许阳含着泪偏了偏头,软乎乎的声音带着小委屈,“刚刚很疼,现在不疼了。”
秦珂又给他揉了揉,“姐姐不怪小阳,衣服坏了可以再做。不过小阳以后就不能再跑急把自己摔了,要小心一点。姐姐会担心,知道吗?”
许阳瞪着眼睛看着她,听她温柔缓慢地说完,笑得软软乖乖的可爱,重重点头,“嗯,小阳记住了。”伸出胖乎乎的小指头,“我们拉钩!”
“拉钩!”
——
民间的乞巧节,晚上街头有灯展和灯谜等活动,外头小贩早早就开始摆摊子了,许阳回来时候看见,哭停了就催着秦珂要带他去玩,秦珂哄着他,他才把晚饭吃了出门。
街头红灯如潮,一条街的摊子上亮着灯光烛火,放眼看过去一条街摆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年轻男女结伴而行,欢声笑语不停。街上虽然拥挤,但每个人都带着开心善意的笑,偶尔擦肩会对对方报以一笑,让人觉得舒服放松极了。
秦珂牵着许临,他叽叽喳喳兴奋得不行,像只开路的小奶狗带着她穿梭在热闹的街道。猜灯谜他不会,不过花灯好看,许临要去放花灯。
两个人挑了个小老虎造型的花灯,一路到了护城河边。已经有很多人相携而来,河面上星光点点,全是各种各样的花灯。
许临蹲在河边,小心翼翼地把花灯放进河里,鼓着腮帮子朝它吹气,一本正经地指着花灯交代,“你一定要飘到河神爷爷那里去哦……”
许阳玩得累了,回家时候刚走一段就拉着秦珂的手晃着撒娇,“姐姐抱嘛~暖阳好累~”秦珂用他明天起床自己折被子的条件换抱他回家。
回到家许阳已经快睡着了,秦珂弯腰把他放到床上,许阳的手还捏着她肩头的衣服,嘟着小嘴“姐姐亲亲。”秦珂亲了亲他的额头,“睡吧。乖。”
他扭了扭身子,睁开雾蒙蒙的大眼睛,指着自己的嘴巴,“要亲嘴巴。”秦珂愣了一下,临召继续到,“今晚河边有大哥哥亲大姐姐嘴巴,姐姐也要亲暖阳嘴巴……”
“……”
河边有孩子不知道吗,这些人真是……
秦珂没办法,弯腰下去碰了一下他的嘴巴。正准备起身,脖颈被圈住,唇又贴到了一起。
秦珂来不及起来说话,后脑勺已经被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掌扣住,炙热的吻已经不留任何余地。
许临先放开了秦珂,身上小小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撑破了,他放开秦珂之前已经一只手拉过旁边的被子盖住。
秦珂闭着眼站起身,轻轻咳了一声,“我先出去……”你好好冷静冷静。后半句话没说完,许临拉住了她的手。
“小珂……”
秦珂形容不了刚才许临叫她的那一声,温柔,心疼,以及缠绵过时光的想念。两个字而已,已经让她心里酸涩着疼痛了。
秦珂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在床上半坐起来,结实精壮的上半身露在空气中,线条优美,恢复了一张比从前更为惊为天人的完美容颜,满头银发妥顺,发尾洒到床上,在橘色的光线中反光得满屋波光粼粼。
许临正在低头看她的手,两只手一张一握,他低着头,秦珂看不清他的情绪,只能看见他紧抿的唇,下巴绷紧成一个尖角,有些凌厉的尖锐感。
许临低头凑近她的手,温热潮湿的气息在一呼一吸之间慢慢接近,从指尖开始,她的手从指尖,指骨,指背,一寸一寸地被他的气息占领侵蚀。
麻麻酥酥从血液传进骨子里的痒在全身蔓延,秦珂忍不住缩了一下身子。铺天盖地他的气味涌来,冷冽而带着草木的冷香清幽。
秦珂一个眨眼间已经被他放在了床上。许临的眼眶是红的,含着没有落下的泪。含着心疼,与满腔的眷恋庆幸。
秦珂两手合十放在胸前,外面包裹着他的大手,被封闭得严严实实,许临看着她,下巴放在四只手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的手放在大鼎上,完美得像是一幅天地呈现最杰出的艺术品。”
秦珂笑了笑,“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他贴着她躺着,身体里温和的暖意层层叠叠,隔着衣物涌入皮肤。
许临轻叹了口气,“我很好。可是我好心疼。”没了修为,她还带着一个孩子,这段时间经历了多少辛苦,他只要看着她一双手就知道了。
四只手相贴,秦珂的掌心慢慢粘出了细密的汗。她听见许临犹如从心底里发出的温柔声音,“是我不对,我应该把你妥协珍藏,才不至于现在让自己这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