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苍蓝也来了消息,月楚然眼里不免地有着闪躲之意,他看着他们每个人脸上的期待,手指在宽大的衣袖里交叉着,脑子里出现的尽是月家传来的消息,想到此,他轻咳了一声,只是这结果终究还是会说出来的,他此刻不似以往那般脸上尽是冷傲之色。
与之替代的是那一抹仓惶的眼色,他紧抿着薄唇,道:“没有办法。”
染言听此,终是没有站稳,他脸上惨白一片,就连往常有些红润的唇畔也失去了颜色。
剩下的人闻此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好受,空气再次沉默,众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做,但此时一道十分稚嫩的声音有力的响彻在他们的耳边。
“用我的血吧!”
几人听此,心里大惊,皆转过身看着从远处走来的云霄,他手里还拿着一朵开的非常鲜艳的花朵,花朵的枝桠上没有一片叶子,只有这一朵红的像血的花瓣。
他走着走着来到了宁溪的面前,将手中的花往身前一送,道:“姐姐,这花给你,这花可是霄儿好不容易才摘到的,是不是很好看啊!我觉得这花和姐姐很配,所以就把它送给姐姐了,希望姐姐能喜欢。”
宁溪眼眶微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行忍住,而后吸了吸鼻子,蹲下来与云霄对视,一手接过他手里的花,然后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道:“谢谢霄儿,姐姐我很喜欢呢!”
“嗯嗯,姐姐喜欢就好,霄儿很高兴。”
“只不过我希望姐姐能够答应我,把我的血给他们好不好,他们需要我的血才能活。”
几人听此话,脸上都是对他的心疼之意,容绝则是选择走到另一边,宁溪强忍住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她鼻头完全红了,云霄看见她的泪水想要伸手去替她擦拭,只不过手伸到一半时,又缩了回来。
宁溪眼角瞥到他这动作,眼泪越加的多,好似一串串的珠子从眼角滑落,她手指紧握,云霄见此不知道怎么办,不知晓怎么去安慰宁溪,他只是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轻咬着自己的小嘴,动了动唇,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宁溪,于是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放在颜棋他们的身上。
颜棋见此,便伸手拍了拍宁溪的背,道:“小溪,你看你让霄儿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你看他这么小,难道还要让他来安慰你这个大姐姐吗?”
宁溪闻言,觉得有道理,于是赶紧止住了眼泪,背过云霄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后才转过来,她这样子让颜棋觉得十分的好笑。
云霄却一直关注着她的情绪,小小的手指扯着宁溪的衣袖。
“我没事,姐姐只是眼里不舒服而已,等眼泪流出来了,眼睛就好了,霄儿明白姐姐的意思吗?”
“嗯,霄儿明白,我就说姐姐是不会随便哭的,姐姐是最勇敢的女孩子。”
“哈哈,霄儿真可爱。”
“那是,我姐姐也说霄儿最可爱啊!哥哥,容绝哥哥,你说霄儿可爱不。”
容绝一把抱住云霄,亲了亲他的脸颊,道:“当然啦!”
“哥哥,让我去,好吗?我知道是因为霄儿的任性他们才会生病的,霄儿愿意让他们用我的血,还有哥哥你们不用担心的,霄儿有很多的血,不会用完的,等我们解决掉这里的事情,就去找我姐姐,好不好?”
容绝听此嘴角微微上扬着,他道:“霄儿果真不怕吗?”
“霄儿不怕,我可勇敢了呢?姐姐也放心吧!”
“嗯,哥哥知道了,霄儿放心,哥哥姐姐们一定会如霄儿的希望,去救那些百姓。”
“那就太好了,霄儿不怕。”
“好,那霄儿先去玩一会儿吧!让哥哥们先商量一下这件事可好。”
“好。”云霄答应后便跑远玩去了。
“容绝,你说我们到底要不要这样做呢!若是我们真的用霄儿的血,那他又会如何我们不得知,但若是不用他的血,那么这南夏国可能乃至其他国家也会被感染这病。”
“霄儿的意愿我们已经知道了,他是神,总是心怀天下众生,但我们却是不知取神之血对他会有什么影响,世人常说神不老不死,乃是世间之长存之人,他们与天地同寿,山河同岁,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们以为神是不会死的,但是我却相信神会死,他们也会痛,也会有害怕,没有了血液他们也会死,只是他们的身份注定让他们不能在乎这些,他们是高高在上的,不可触摸的神砥,我认为霄儿应该是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说霄儿为此可能会,会......”
“嗯,而且他自己心里肯定也清楚这件事情对他意味着什么,因为这并不是一点血,救一个人的问题,他面对的将是成千上万将要救助的老百姓,所以这当中的危险自然是不言而喻,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心里是清楚的,他虽然是神,但神血有多珍贵他也该是知道的。”
宁溪听完容绝的话,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之前她虽然有这个猜测,但是这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她的心里其实还是抱着很大的希望,只是因为云霄是神的原因,可现如今听到容绝如此说,她便越发的觉得这个世界对云霄实在是有些残忍。
他是神,但是他却是一个不被所有人,神,不待见的神,也许别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的一生好像都没有怎么活过,他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的姐姐也离他而去,而他却还在苦苦的寻找着。
现在他的出现好像是上天注定了一样,他的出现带来了灾难,但这却不是他的错,可这时候却需要他来承担这巨大的代价。
就这样时间就在几人心事重重中滑过,由于此事不能再拖延,他们便决定当天晚上就让染言集结军队,将整个南夏国所有受到感染的百姓都带到南夏国的国都,而后让云霄在一口井里面将他的神血滴进去,让百姓们喝这井里面的水。
计划原本是如此,但当这时刻真的来到了的时候,又不是这回事了,宁溪看着这躺满整个箜城的老百姓,有些担心云霄,但云霄此时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一样,看到这些人还热情的打招呼。
只是他抱着容绝的手越来越收紧,不过他很会掌控力度,几乎差点让容绝都没有感受到他这细微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