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管衙门口聚集了一堆普通民众,个个都伸长了脑袋向衙内看。
“快走快走,听说之前桃源村发生了命案,凶手已经缉拿归案了,今日就要问斩。还不去看看热闹?”
“我听说啊,这桩案子是一个仵作小姑娘破的,你们说奇不奇怪?”
“那可不是呢,苏澜城都多久没出过女仵作了。”
不久,一名身穿囚衣的犯人被羁押了出来,此人便是张贵。印柔走后,张贵几乎是被桃源村全村人一人一拳打了一顿,脸都肿成了个猪头,走路一瘸一拐,仿佛头重脚轻一般。
“快走!别在爷这装柔弱,你杀害他人之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如此!”一旁的衙役见此,一脚踹在了张贵的膝盖处。
张贵本就站不住脚,若不是扶着一旁的柱子,怕是又要摔个狗吃屎了。
在场之人皆是交换了个眼神,各自从菜篓之中拿出了烂菜叶,烂鸡蛋朝着张贵砸去。一边砸还一边骂,差点就要上前殴打张贵了。
苏澜城之中一直在流传关于桃源村一案之事,只听得桃源村村长李强说,那日恰逢一位白衣女子经过验尸,这才还了死者荷娘的一个公道。桃源村村民到苏澜关衙报官后,衙门也派了仵作前去验证,一切都如那位神秘女子所述一样,甚至比衙门派去的仵作验的更为详细。
南阳阁中,房中炉香缭绕,山水屏风层层叠叠,窗外的夹竹桃开的正艳。
“湛兄可曾听闻城中桃源村一案。”谢之南又落一子。
“嗯。”
“不知湛兄有何看法。”
湛榕依旧冷着一张脸,“检验手法老练,记录详尽,思维缜密,是个不错的女仵作。”
“难得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夸人的话。”谢之南闻言轻笑,他与湛榕认识十年,从不见他赏识任何人,这还是第一次从他这颗千年铁树口中听到夸人的话。
“你输了。”
一子落下,成败一目了然。
谢之南也不恼,将棋盘推去,“再来一盘。”
“此次来待多久。”湛榕淡淡道。
“期限不定,随我心意。父亲总说苏澜城女子温婉可人,善解人意,特命我前来选一佳人回城。”谢之南手持一把青色纸扇,抵着下巴,“十年了,你的棋艺倒是越来越厉害了,我是一局也赢不了。”
“你的棋艺倒是一点没见长。”
闻言,谢之南挂在嘴边的笑容却是顿住了,抚了抚额角,无奈道:“你这毒舌的毛病如何才能改去。”
他人只知苏澜城世子湛榕为人冷淡凉薄,不喜言语,却不知湛榕内心其实是个极其腹黑毒舌之人!谢之南与湛榕做了十年好友,算是将湛榕这个人的性格彻彻底底地给摸清楚了。每每听到湛榕的嘲讽言辞,他总想将湛榕的嘴给缝上!
“听说谢伯父为你定下了一门婚事,是哪家小姐?”
“唉,乃是苏家小姐大小姐苏曼。”谢之南如实回答,此次来到苏澜城也是为了此事。也不知道他父亲是从哪替他寻来的这门婚事,还非得掐着他来苏澜城与这苏家小姐见一面。
湛榕挑眉,“谢伯父倒也会挑,手都伸到我苏澜城来了。”
“我爹他是操碎了心,挑花了眼啊。”谢之南温和地笑道,“且待我去与苏家小姐见上一面,说不定就是一段佳缘啊!”
“那这段佳缘来的也是够晚的,二十年了才遇上。”湛榕风轻云淡道。
“别光顾着调侃我,我估摸着湛伯父也快开始为你挑选贤妻了。”谢之南勉强维持着自己如玉公子的名号,此时便不与湛榕计较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