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城梅园
夜深了,夜色的下的梅园格外雅致。小桥流水、杨柳垂湖边、奇珍异草、假山怪石、藤萝翠竹,湖前的小楼华灯初上。
奢华精致两层小楼,由二十二根汉粗细均匀的白玉柱支撑着,玉石砌地,金丝绣花纱幔,满目奢华。每两根白玉柱之间都立着兰花高架,或是摆放着绝世宝剑,或罕见珠宝,或万金求不得的古人字画......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正朝着楼前碧池的方向,摆着一张偌大的黄花梨案台,累着各类名人法帖,数十方宝砚,还有各类笔筒。案台前是一张刻花围栏罗汉床,脚下是镂空嵌石点缀。上面铺着一张毛毯子,摆着个绣花的靠枕。
站在一楼正厅中央抬头便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镂空,能看见阁楼,环视才发现整个小楼并没有楼梯。
竹回小楼的时候,逆风正坐在石阶靠着那白玉柱闭目养神。却见竹只问了一句“主子睡下了?”
阁楼却已有声响,一白色身影从二楼镂空处飞落,走到那张刻花围栏罗汉床前懒懒靠着。微微张口:“如何?”
竹道:“梁家六姑娘同水榭那位确实是在瑞王府宴席那日认识,当日百里姑娘深陷牢狱,也确实是梁六姑娘第一时间向太傅府传递消息的。近半月来,梁六姑娘也确实在太傅府来往频繁。太傅也确实有数次留梁六姑娘一起在青藤苑用膳,不过都是百里姑娘带着的。”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逆风又补充道:“不过,我听说,百里姑娘先前并不知我们两家恩怨。后来知道了,还特地请示了太傅。”
她先前不知?
逆风疑道:“不过是梁六姑娘与百里姑娘走得近了些。两位姑娘的交往甚密怎会在洛宁城中传出是太傅对梁六姑娘另眼相待,薛家和梁家要破冰之事。”
竹又道:“有一件事,我倒觉得奇怪。百里姑娘自掌管了芙蓉阁后,日日都以那城西芙蓉阁为家。梁六姑娘与她交好,三天两头便要见她一面。梁府来咱们太傅府,城西芙蓉阁是必经之路,可我确听说,那梁六姑娘从来都是直奔太傅府,再寻人请百里姑娘回府相见。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要这般麻烦?”
他冷眸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仿佛一瞬间又成了一个看客。淡淡道:“都说庶女在家日子难熬,难怪偏生这位梁六姑娘活得风声水起。”
逆风见主子意有所指,心领神会道:“原来是为了这个?难怪那么巧,梁府的马车偏偏坏在青云大街上,又偏偏这么巧合的遇上太傅。”青云大街,人流繁杂。果然是让谣言四起的好地方。
竹会意,红色瞳孔泛着异光:“当年太傅因着南山之事,对梁家深恶痛绝了这么些年。即便如今太傅因为百里姑娘的缘故愿意接纳梁家的一个小小庶女,也并不代表薛家和梁家的恩怨能就此一笔勾销。”
他却只是淡淡感叹一句:“本以为她师父是只金狐狸,却不想这只小狐狸却虚有其表罢了。”
逆风见他眼地又是一道隐隐的怜惜,问:“梁六姑娘此番与百里姑娘交好,不过是为了利用百里姑娘罢了。主子,我们是否要。。。。。。”
逆风还未说完,他却依然飘飘然回了阁楼,只留下一句:“夏家之事已了,何必徒做好事之徒。”
淡淡的梅香充斥了整座园子,静静的,只能听见风声。
竹道:“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明明是他自己气势汹汹的回来,让我去查梁六姑娘的事情,现在他倒是又寡淡了。”
逆风:“。。。。。。”
竹又道:“你说,少主是不是故意想看百里姑娘出糗?”
逆风疑问:“此话何解?”
竹道:“你不知道吗?梅园米行本就被沐氏打压的生意惨淡,自从百里姑娘到了洛宁,沐氏那两位公子便一直也在洛宁。原本孟叔已经基本要从沐氏手中撬走几单生意,谁知道这两位公子亲自坐镇了洛宁,那几单生意怕是又要簧了。”
逆风:“。。。。。。”
。。。。。。
西城芙蓉阁
百里正懒懒的靠着太师椅翻阅着芙蓉阁各地上交的上月账簿,案台上却摆着洛宁城内现下风靡的数十种小吃。小满果然机灵,常常瞒着众人替他寻来各类美食,就连雪凝前几日也突然提道,觉得她的衣服似乎都紧了些。
人的食量永远是与心情相对应,近日,她很开心。
无剑山庄的少庄主,洛宁城出众的美男子与百里门的大小姐倒是近日城中佳话。这位年轻的少庄主每日日落都会准时带着从无剑山庄采来的鲜花出现在芙蓉阁。
百里每日都能看见朝思夜想的少坤哥哥,自然心满意足。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并未注意门外有人。
那人本是正大光明而来,厢房的门半敞着,里头的人也并未任何察觉。他瞧见她毫无往日仪态,全然放松的一面翻阅账本,一面往嘴塞着食物。她看似颇为享受,他不忍打扰便止步在门外。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