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之。”璃忧一听,心里就慌了。
“可还记得假的苏曲清吗?苏曲清从江南回来后,我让他依旧在国事院供职,后来在御房时,那次他还为你求过情。”
璃忧打断他的话,“我记得了,是那次我打你一巴掌,是吗?”
慕容谨之瞥了她一眼,“记不也没关系。”
璃忧笑起来,用手去抚他半张脸,那时打他一巴掌,是真的用了力的,“还在生气?不过也不怪我,谁让你假睡了白芊芊,又不跟我说。”
“白璃忧!”
璃忧立刻住了嘴,急道:“你说,你说。”
慕容谨之勾唇,道:“后来苏曲清的身份被识穿,便在我们回宫之前消失了,实际上他应该一直在京城中,伺机而动。”
璃忧顿时醒悟过来,道:“他的武功很好,如果要避开禁军是不难的,但是他应该不熟悉宫中的情况吧,他知道御房在哪里,难道也知道冷宫在哪里吗?”
“嗯。”慕容谨之点头,“他长居宫里国事院,怎么会不知道冷宫在哪里。”
璃忧一愣,想了想,道:“谨之,如果说假的苏曲清熟悉宫中的情况,那么——”慕容谨之声音微愣,道:“对,假的潜藏宫中这么长时间,可能已经对宫中任何人,任何地方都了如指掌,朕也只知道他假扮苏曲清,却不知道他人皮面具下真实的样貌。”
她正想说些什么,慕容谨之却已穿衣起床,柔声问道:“朕要上朝了,你的伤势还没有好,多睡会儿,朕一会让姜大夫过来伺候你喝药,朕将朝中的事情理一理,我们便出发乐东县。”
“谨之——”他看了她一眼,突然门外传来郭麟急促的声音,道:“皇上,老奴有要事启禀。”
一大早,郭麟就有要事启禀?一股心惊胆战的感觉袭上心头,郭麟向来沉稳,此时在门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颤抖悲戚,到底是何事?慕容谨之拧眉,道:“进来。”
郭麟走进来,慕容谨之刚好披上外袍,璃忧看去,只见郭麟脸色苍白,脚步也有些不稳,郭麟缓缓跪在慕容谨之面前。
璃忧不禁握上慕容谨之的手,慕容谨之沉声道:“何事?”
郭麟苦笑道:“皇上,白妃娘娘,淑媛娘娘饮鸠自尽了,虽然发现的尚早,但太医说情况很危险,想要熬过去,恐怕希望渺茫,淑媛娘娘现在也是强撑起一口气,说想要见白妃娘娘一面。”
璃忧浑身一颤,没想到在他们出宫之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刚刚缓下来的事情又复杂了,而此时现在处于东乐县的韩良,也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艰难。
虽着慕容谨之归来的百名暗影卫也火速赶往紫苑,但实际上这并不是人手多少的问题,之前夏卿再次带去的人马已经足够了,另外夏卿再次出发时,又带了十数名大内顶尖的高手。
这麻烦的是乐东县地处山林之中,什么都不多,只多匪患,占山为王,要想找出那伙山匪并不容易,也难怪慕容谨之从登基后就像要撤藩。
乐东县由藩王李晖管理,此人野心极大,重赋税,练强兵,却对外搞得民不聊生,山匪横行,只是太后与藩王交好,他日千叶与异族开战,太后与藩王联合,后果堪忧。
撤藩一事,慕容谨之藉机给各藩王一个提醒,现在是他,以后即使是太后当权,王室撤藩的念头从没消停过,现在几足鼎立,互相制衡,慕容性子反不会动他们,但若太后把慕容谨之推下龙座,鼎立之势打破,那末,太后必会撤藩。这一来,三个藩王对太后的忌讳加深,其中以这李晖为最,白柏失势后,藩王反成了遏牵制太后的另一股势力。李晖为人虽孤傲,却极为忌惮慕容谨之,韩良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他对韩良倒也毕恭毕敬。此时正设宴款待韩良,共讨营救公主之法,为显示敬重之意,把府中的姬妾也叫了过来相陪。
晖王往乐东县县令也一起作陪,唤来府中数名姬妾为韩良斟酒,又吩咐丫鬟伺候宫中其他人,韩良与晖王说这话,此时猛地抓住前来斟酒的歌姬手腕,那歌姬‘啊’的叫了一声,“韩大人,莫不是本王府中的歌姬哪里得罪你了?”晖王眯着眼睛,笑出声来。
韩良放开手,忙道:“是韩良失礼了,晖王莫要怪,只是韩良想请问姑娘,姑娘手上这桌子是如何而来的?”
歌姬闻言,支吾着说道:“回禀大人,这个桌子是我在珍宝轩买的。”
韩良勾唇轻笑,盯着那桌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韩良听说东乐县是千叶最富庶的地方,朝中不少人说是因为晖王加重了赋税,皇上却知晖王不容易,重赋税这件事就不提了,没想到今日一来是百闻不如一见,东乐县确实是富庶之极,晖王也是阔绰,光是府中歌姬手上的这个玉镯子就值十万两白银。”
那歌姬脸色顿变,晖王其他姬妾都齐刷刷的看向歌姬,满脸嫉妒,晖王皱眉问道:“韩大人,您说这个镯子值十万两?”
韩良道:“这个镯子名叫碧翠连天,产自暹罗,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一直作为进贡之物流转各国王室。”
晖王抓起歌姬的手,果然见镯子的流光溢彩,不是凡品,歌姬脸色惨白,晖王大怒,一巴扇了过去,“贱人!还不快说镯子是从哪里来的!”
乐东县,夜——
几个狱卒喝了酒,在阴暗的牢房里玩着撒子,“TMD,又输了!”一个狱卒往腰间一扯,将最后一点银子狠狠的扔到了桌上,其他几个人开心的分着银子,其中一人道:“牢头,你这个月的奉银都孝敬我们哥几个了,今晚值完班就得回去抱着自己的婆娘,咱们几个可拿着你的钱去飘香楼找姑娘了。”
那个输了钱的牢头,冷冷哼了一声,坐回到一边去抽水烟了。
牢房安静,虽然里面关着不少人,但是深夜中,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也安静了希腊爱,突然一道声音从距离几个人的牢房深处传来,“这个烟,能给我尝尝吗?”
几个狱卒互相看了一眼,朝那牢房看去,只见那个妙龄女子倚在铁门前,媚眼如丝,容貌艳丽,这一顾盼间,众人只觉得心驰神往。
这女人是山匪,是名判了死刑的重犯,谁来也是极其大胆的,什么都不劫,偏偏去劫东乐县县令的老母亲,老人家回乡时就被盯上了。
本来县令早与各个山林的盗匪协好,只要盗匪每月缴纳相当的金银,便不多加干涉,而这匪盗抢劫来往商旅,却不会动这官家眷属,那女匪不知是初来乍到还是怎么着,竟然单枪匹马去劫老太太,老太太身边有人,乃是县令派在身边保护老母亲的好手。
女匪不敌,最终被擒。若非朝廷有大人过来,藩王让县令去相陪,县令今晚必定就处置了这女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