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荣不以为然地笑笑:“我既然敢来找你合作,就有法子保你安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回去吧?快七年了,你就不想回去见见你家人?”
家人?
我已经许多年没有听过这两个字了,当年长安那场大雪下得太大了,大到颠覆了我整个人生,将我的过去悉数掩埋。
“你很爱他吧。”
他突然没来由地问出这么一句话02,我愣了很久,心里一片苍凉,低头轻轻一笑,轻声道:“但他永远不会知道了。”
任我们从前多少似水流年,山盟海誓,都敌不过后来人的萍水相逢。
故事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写好,我们曾尝试着打破命运的枷锁,却还是败给了现实。
第二日一早,萧景荣就在山下备好马车,天还未亮我们就出了城。
长安离柴桑成不远,一柱香的时间马车就驶入长安城。
阔别长安近七年,如今,我终于还是回来了。
马车到达一条深巷才停下,萧景荣护着我下了马车,立刻有几个小厮模样的人迎上来重新坐进马车里,驾着马车走了。
我大惊,一把扼住萧景荣的脖子:“你要带他去哪儿?”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悲伤,转瞬即逝,我再细细看时已寻不到踪迹。
“你先放开我。”
被我扼住脖子,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我想着他不会术法,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于是将他放开。
我下手一向狠,放开他时他的脖子上已有一圈红印,我一放开他便剧烈地咳嗽起来,整张脸都变得通红,他一边咳一边笑道:“你下手也真狠,别忘了过不了多久我就是你夫君,怎么?要谋杀亲夫?”
我踹了他一脚,被他躲开了,他理了理衣服,笑道:“你放心,你那心上人可比你安全,我也安排了人替他疗伤,你不必担心。”
听及此我才真正放下心来。他又递给我一方面纱,嘱咐我道:“遮上,勿要让旁人看了去。”
我依言以纱遮面,随萧景荣一同进了侧门。
进了门后我才发现这里竟是一间青楼。楼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吟诗作赋,一派祥和。
楼内来往皆为人墨客,才子佳人,无半点奢靡之气。
我们一进去,立刻有一女子迎上来,对萧景荣作了个揖:“公子。”
萧景荣点点头,那名女子便带着我们进了一间内院。
进了院内,他径直走到堂上坐下,指着那名女子对我道:“这是汀兰楼的花娘,从今日起你就是楼里的清倌商枝,你便留在这儿好好跟着花娘学学这里的规矩,她自会保你安全。你记住,万不可泄露你的身份,待时机成熟,我自会来接你。”
他一说完,那位被叫做花娘的女子便迈着莲步走到我面前,对我行了礼:“见过洛姑娘,奴家是这汀兰楼的掌事,以后姑娘若有需要奴家的地方,奴家定当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倒不必了,我自己的事没必要将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