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冷静冷静。”魏珏拦住了南阳侯夫人,又指使了伺候的人离开,压低了声音,“扁婆子是咱们的人,您又当众认定了扁婆子包藏祸心,大房还有一个华安郡主做人证,大房只要推脱不承认,咱们也没辙。”
“难道就这么算了?”南阳侯夫人十分不甘心,她的容貌被毁,看大夫的意思,十有八九是恢复不了,这口气怎么叫她咽的下?
“扁婆子是个蠢的,传个话还被人扣下了,这个魏婉宁平时不显山显水,关键时刻竟这样机灵。”南阳侯夫人恨得牙根痒痒,转过头又问,“也不知道咏阳那个贱人怎么样了?”
魏珏看着自家母亲一口一个贱人,眉头紧拧,只是又想着还在气头上,于是也不多说什么了。
“大房消息不好打听,内室只有卉菊一个人伺候,除此之外的人不许任何人进入,还有好几个丫鬟婆子也被扣住关起来了。”魏珏叹息,“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有了防备。”
曾几何时,魏珏一点都没把大房的几个女儿放在眼里,可现在,没了魏怀瑾和魏白潇,大房竟然被守的跟个铁桶一般,稍有点风吹草动,立马就被察觉了。
“也许是还没发现不对劲呢,大房那边被看的死死的,连个大夫都没请,怎么会知道咏阳郡主已经中毒了?”魏婷玉插嘴,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眼珠子转动,“她们两个被扁婆子搅合的分散了注意力,说不定这会人人已经归天了。”
这么一说,南阳侯夫人的心情才稍稍回转,眸中全都是恨意,脸上传来钻心的疼。
“魏婉宁马上就要离开南阳侯府了,就剩下一个魏姎,这贱人,多次坏了我好事,我饶不得她!”
魏珏却陷入了沉思,连日来发生的事已经让他不敢小觑大房了,魏姎和魏婉宁都是心思细腻的人,未必就没察觉不对劲。
“若是人真的没了,凭着魏姎的性子,早就闹开了,可到现在还没一点消息……”
南阳侯夫人冷笑,“她闹开了又如何,人再也醒不过来了,就算是找了大夫也已经晚了。”
这时莲香站在门口禀报,“夫人,扁婆子咽气了。”
“扁婆子死了?”魏珏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正准备好好询问扁婆子,怎么会当众袭击了南阳侯夫人。
不对劲!
“大房肯定没出事!”
魏珏说的很肯定,扁婆子忽然反水,大房一定是早有防备了,南阳侯夫人也反应过来了,气狠狠的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珏儿的意思是,今儿这一出本就是我准备的,是早就算计好的!”
否则,扁婆子怎么偏伤了南阳侯夫人呢?
南阳侯夫人脑筋转过弯来了,揉了揉眉心,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伤口,又是疼的一阵吸气。
“母亲,扁婆子反咬一口,大房又肯放了扁婆子,这样的有恃无恐,肯定是手中握着把柄,不怕母亲去算账,到头来不占理的还是咱们。”
魏珏从没觉得大房这么难缠过,甩不掉不说,不知不觉就掉进了陷阱里。
“魏姎真的有这么厉害吗?”魏婷玉半信半疑,一年前的魏姎见了自己,还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躲着,魏婷玉都懒得伸手欺负,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魏珏是怀疑有人在背后给魏姎出主意,可这么久了,魏珏也没抓到魏姎的把柄。
“那现在怎么办?”南阳侯夫人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额,满腔怒火无处宣泄。
“当务之急是账本的事解决了,否则总是个隐患。”
“珏儿说的对!”魏泓一只脚跨进门,神色极冷淡的看了一眼南阳侯夫人,脸色惨白,发鬓乱糟糟的,衣服上还沾染了血迹,怎么看都像一个疯婆子,没有半点尊贵可言。
“侯爷?”南阳侯夫人正好看见了魏泓眼中的冷淡,心里咯噔一沉,怒火又高涨几分。
碍于一对儿女在场,魏泓并未给南阳侯夫人难堪,不咸不淡的宽慰了几句,紧接着又说,“这件事拖延不得,尽快让大房认了账,郑国公府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促了。”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魏泓这头话音刚落,小厮上门禀报,“侯爷,昌平侯夫人来了。”
魏泓眼皮一跳,有种不详的预感在心头萦绕,昌平侯夫人和南阳侯府平时也没什么来往,这个敏感时候登门拜访,实在有些奇怪,只是人已经在门口了,魏泓也不好打发人离开。
可南阳侯夫人刚伤了脸,又不能出门迎客,只能由魏婷玉代替,昌平侯夫人提着不少礼物,一见面开口就说,“你们不必招待,我是去给魏大小姐送添妆贺礼的,找个丫鬟引路即可。”
这头昌平侯夫人刚说完,李家夫人,刘家夫人,接二连三的带着贺礼登门拜访,还有一些贵族小姐们,让有些冷清的南阳侯府瞬间就热闹起来。
这么多人围在门口,魏泓顿感大事不妙,“侯夫人,大姐儿出嫁还有些日子,怎么今儿上门添妆?”
“今儿正好是吉日,往后可就没了好日子,咱们过来也是沾沾喜气。”昌平侯夫人说。
人都已经来了,还站在门口,魏泓总不好将人都撵走,只是放人进来,又不知道大房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怎么,侯爷是不愿意我们几个上门恭贺?”昌平侯夫人脸上的笑意减淡了几分,挑着眉问,“早就听说大房和二房生了嫌隙,这毕竟是大喜的事儿,侯爷还是多担待一些,又是亲侄女,侯爷何不宽容大度些。”
魏泓不过是迟疑片刻,就被昌平侯夫人挤兑的脸皮涨红,“侯夫人,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呀!”
昌平侯夫人似笑非笑,“外面的人谁还不知道呢,魏家两房,一个落魄一个成了皇上跟前的红人,大房的几个姐儿哪个有好下场了,好不容易大姐儿有了个好归宿,却拦着不许进门,这话又何必让我们给说透了。”
“可不是,旁人落井下石也就罢了,这还是亲叔叔呢。”
几位夫人站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让魏泓有些招架不住,魏婷玉见势头不对,立马躲起来。
魏泓噎了,铁青着脸不好反驳。
“几位夫人怎么站在这,我和母亲已经恭候多时了。”魏姎乖巧上前,冲着几位夫人行礼。
“这不是门匾上挂着南阳侯府四个字,你们大房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主人家没开口,我们怎么好意思进门。”昌平侯夫人道。
昌平侯夫人本就是御史之女,性子直爽,嘴皮子又是出了名的厉害,一般人都招架不住,更别说魏泓了。
魏姎故作小心翼翼的看向了魏泓,“二叔,我就一个姐姐了,能不能让几位夫人给我姐姐压压箱,添个喜庆?”
这模样好似怕极了魏泓,小小年纪,一脸懵懂,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魏泓差点气了个倒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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