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和尚提到佛门至宝,秦艽立刻想到了那天佛骨舍利崩裂后没入了顾九霄的心口。
他要取舍利,只能挖了顾九霄的心。
秦艽慌忙抬手去拦,两人你来我往,已是过了数招。
她的眸中满是冷冽,凌厉的瞪着白衣僧人,“都说和尚慈悲为怀,看来也不过如此!”
白衣僧人面色不变,眼眸毫无情绪波动,冷淡平静的像是个机器,“小僧此举不为杀人,是为救人!”
秦艽气恼的不行,出手更加狠戾,腕间还未休养完好的细藤突然蹿向和尚面门,“笑话,我还从未见过有挖心救人之说!”
白衣僧人似是被吓了一跳,慌忙飞掠避开,他目光看着她腕间微微立起的细藤,微微色变。
好怪异的手段,好奇怪的命格。
他起先被顾九霄心口的佛骨所吸引,倒是没怎么关注秦艽。
如今仔细看了看秦艽的面相,被她那半身功德金光和半身杀戮给震了一震。
白衣僧人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待想要上前一步,便见秦艽警惕的挡在了顾九霄跟前,不让他再近一步。
他微微抿了抿嘴,目光澄澈的,似是看透了一切,“若小僧猜的没错,那位施主心口的佛骨,是为压制你满身杀孽而存在的吧?”
秦艽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我不懂大师这话的意思。”
“他心口的佛骨,本主平和,压制杀戮,可不知为何,那佛骨已被污染,轻易滋生人内心深处的野望,挑起人的罪念,若动怒或起杀意,轻则疼痛难抑,重则发狂入魔,若不及时取出,恐有性命之忧。”
和尚见秦艽面色不变,眸中冷静的过分,显然并不信他所说,不由幽幽叹了一声,“小僧莲华,会待在侯府客居几日,若施主有难处,可来松柏居寻小僧。”
他说罢,竟是轻易转身离开。
笃定她以后会去找他。
秦艽不敢松懈,等他出了西苑,连身影都消失不见了,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转身费力的将顾九霄扶了起来,但他好歹是成年男人的体重,最后靠了细藤的帮助,才将他搬上了床。
秦艽见他呼吸平稳的躺着,只是睡着了,稍稍松了口气,旋即盘腿坐在一侧,开始修炼起来。
她心口那株小草在太上皇寿宴那夜后便像是死去了那般,恹恹瘫在心口,不见它嘤嘤嘤,不见它吵朝囔囔,让秦艽分外担忧和不习惯。她尝试着修炼,吸引着附近的生机入体来供养它,可这段时日过去,连细藤都恢复了点往日的绿意,心口那株草仍旧是没有半点动静。
这让秦艽心里不可抑制的起了些燥意。
千里之外的南越。
禁卫军和大内侍卫却是分散全国各地寻人。
却不知他们要找的人,一个身在东曜,另一个却是捧着盆兰花,身体似是被什么牵引着,朝着西戎方向而去。
太上皇似是不知疲惫,不懂饥饿。
渐渐的,锦缎染灰,发上落霜,眉间成雪。
也不知过了几日,他终于在一户有兰花的人家跟前停下,不甚灵活的眼珠子艰难的转了转,看了看开的正艳的兰花,又瞧了瞧自己怀里那盆打着恹的兰花,忽然发起了脾气,嘴里发出“嗬嗬嗬”的声响,发狂的拔起了这户人家开的正好的兰花。
“又是哪个臭小子偷我花!”
“滚,被我抓到,看不给你扭送到你老子那去!”
屋里的人显然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骂骂咧咧的冲了出来,一把扭住了太上皇的肩膀。
“好啊,可叫我逮到你了,看我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