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府中。
柳娉婷回忆着柳袅娜的神态,对着镜子不停的做着表情,她边做边问恭谨站在一旁的喜鹊,“像她吗?”
喜鹊愣了愣,迟疑着点点头。
柳娉婷满意的勾起了唇,察觉到柳袅娜是不会这样的笑的,便又生生压下了上翘的嘴角,努力端住了,又问道,“能骗过张丽华吗?”
今日张丽华说要来见她,虽然被父亲打发走了,可总有以后,她一定要尽快让张丽华相信她就是柳袅娜。
喜鹊仔细看了半晌,犹豫道,“有些悬,丽华小姐极是了解小姐,怕还是会看出不同来。”
柳娉婷脸色顿时一沉。
但不过一瞬,她又重新缓了脸色,对镜模仿起来。
身处深宫的顾琰自是不知有人为了他一句无心之言颇费周折。
他看着脸上淡去的疤痕有些满意的勾了勾唇,他近日心情极其的好。
康王妃肚子里的孽种没了,听说淑妃在玉阳宫里伤心难过的睡不着,脾气倒是越来越差了,她好几次怒气匆匆的找来永福殿,都被他借机躲过去了。
他还不适宜暴露,是以在明面上还不能和淑妃闹翻,他甚至不敢和皇后太过亲近,哪怕偷偷看她几眼,与她说几句话,都能让他回味许久。
而不过几日,又听说康王妃伤心过度昏迷了,可把康王悲痛的无心公务,整日失魂落魄的,叫圣元帝好一通责骂。
然后便听说,柳二小姐回来了。
真是一出接着一出的好戏。
胧月一边收拾,一边见他轻轻勾着的嘴角,不由笑道,“许久未见长公主笑了。”
顾琰怔楞了下,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嘴角。
自从小纠过世后,他确实再未笑过,如今若不是看康王如此凄惨,他也不会笑出声来。
想到那个与他命中无缘的女子,顾琰的心情便有些低落。
他起身戴好纱帽,淡淡道,“我出宫一趟。”
听说他那位好“父王”近日连番找大夫看病,也不知是得了什么重症,身为他的好“女儿”,他怎么也要去探望探望。
只是顾琰去时,却是扑了个空。
“哦,父王有说去了何处么?”
“主人未曾说明去向。”
顾琰的目光闪了闪,却是担忧道,“可知父王生的何病,听闻医圣便在定王府,若父王担心身份暴露,我可从中斡旋遮掩一番,请出医圣来?”
那人干笑一声,“小主子的心意,主人知道了定会高兴的。”
却是丝毫不提静王的身体。
顾琰微笑着命他下去,不知是不是他敏感,他总感觉如今那枚金印用的没有先前顺手,他心中一动,难道静王知道了些什么?
他心中微微一沉,敛眉往楼下走去。
下头恰巧也有一对主仆上来,双方猝不及防的撞在了一处。
“小心。”
顾琰自从练武后身体便强健了许多,被人这么一撞,也是稳稳的立着,眼见人要摔倒,他还能随手帮上一把,将人拉住了。
柳娉婷纤柔的身体艰难站定,眼角余光暼见戴着纱帽的顾琰,这是她精心守了多时的人,她一听到长公主在天福楼用膳,便匆匆赶来了。
看着眼前一身女子打扮的人,她心跳的极快,手心都开始微微冒汗,却还能记着自己如今的身份,她装着柳袅娜温柔娴静的模样,冲顾琰福了福身,感激道,“方才是我们上楼急了些,还劳动姑娘不计前嫌施以援手,袅娜实在是感激不尽。”
说罢,稍稍抬头——用她练习了多年,最为精致倾城的弧度。
微微笑着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