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又哭又笑,整个人已是有些疯魔。
顾琰心中既厌烦又无奈,她抱住淑妃,“母妃实在不必为招驸马之事担心,不说儿臣招不招的成功,便是成功了,也没什么大事。”
她伸手轻轻拍打着淑妃后背,垂眸看着地面,目光有些冰冷,“至于皇后,她几次三番加害儿臣,儿臣少不得也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淑妃趴在她怀里,闻言一喜。
又听她接着道,“儿臣虽力量微小,动不得万万人之上的皇后,但她也有儿子……”
“不行!”
淑妃浑身一颤,身体已是有些僵硬,她慌忙按住顾琰的肩膀,从她怀里直起身来,颤声道,“是她一个人造的孽,你……”
顾琰微微垂眸,那目光似是要望进她眼里,直探到她心底,她的口气微微嘲讽,“母妃对他人真是仁慈,但母债子偿,天经地义。”
淑妃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母妃也是为你好,康王如今渐渐势大,身后有皇后、定国公府不说,还有柳相派系的人……你若是为难他,无异于以卵击石。”她勉强让自己眼里多了些忧虑和疼爱,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母妃虽然总打你罚你,可都是为了你好,绝不想要你出事,你知道吗?”
顾琰沉默了一瞬,轻轻勾了勾唇,她伸手捉住她抚摸在脸上的手,似是有几分讶异,“母妃想到哪里去了,儿臣虽不聪明,也知道蚍蜉撼大树不可取的道理,康王虽动不了,皇后却还有一个儿子尚是少年心性……”
淑妃的心缓缓放落原地,连僵硬的身体都放松下来。
她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眼中倒是多了几分真心的喜意,“母妃忘了,那顾九臻倒是可以动一动。”
“我儿聪慧,实该如此,你尽管放手去做,若是缺人手,母妃手里还有一些你外祖留下的势力……”
她说着,似是想起什么来,一脸懊恼,“哎,瞧我这记性,母妃亲手为你熬了骨汤,还在小厨房里热着,待会喝了再回去罢。”
竟是二十几年来,难得对她慈爱温柔。
顾琰面上欣喜,为她难得的宠爱眼圈微红,一颗心却是如猛坠深海,又沉又凉,周身冷飕飕的。
她几乎是忍耐着喝完了汤,又与淑妃依恋的说了会话,才借机告退离去。
淑妃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玉阳宫,这才露出得意的笑来,“张蓉蓉那个贱人,本宫倒要亲眼看着,她以后会怎么哭,哈哈哈哈……”
“娘娘!”锦绣慌忙上前捂住她的嘴,有些不赞同的摇摇头。
淑妃也知道宫里说话不安全,但她此刻心情愉悦,脸上是许久未见的喜意,心中却有些懊悔,若早知可以如此,在顾琰幼时,她就该悉心教她宠她爱她,让她全然为自己所用去对付张蓉蓉那个贱人。
所幸,现在也不晚,一点都不晚……
永福殿里。
顾琰面色冷凝的坐在铜镜前,胧月小心的为她拆去头上的发饰。
“长公主,您真的要……”
顾琰冷笑了声,“你不觉得母妃对康王,太过重视了吗?”
胧月心中惴惴,她其实也觉得,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淑妃从未把长公主当孩子疼,倒是对康王诸多关注。
“这其中,定然有我所不知道的事。”
顾琰漫不经心的屈指敲在梳妆台上,蓦地轻轻笑出了声,“她不想我动康王,我偏要去动。”
“可是……”胧月心中一急,担忧的看着她。
“你放心,我自然不会亲自出面。”顾琰似笑非笑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自古皇位动人心,我可不信,其他人对那个位置,没什么念想……”
“可诸位皇子中,能与康王有一争之力的,除却平王,贤王,还有定王,只是平王平庸,贤王体弱,定王他根本无心皇位,我们……”
“他会想要那个位置的。”
顾琰似是一点都不着急,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勾起了唇,眼中冷意一闪,“等到有一天他发现,凭他如今的地位和权势,根本守不住他想要的人时,好戏才会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