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芹愣了下,下意识地看向葛峰。
葛峰脸上表情不变,似笑非笑的暼了庸侯一眼,朝她点点头。
小芹这才低声道,“侯爷请随我来。”
她带着人往暖香阁走,脸上倒是不见惊慌,看的庸侯心里开始嘀咕,这到底是醒还是没醒。
暖香阁里十分安静,正堂的大门紧闭着。
小芹带着人在门前停下,起步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下门,“王妃,庸侯来了。”
没一会,那门被打开来一条缝,桂嬷嬷红着眼抹着泪出来了。
她朝着庸侯行了个礼,还没来得及说话,庸侯就已经激动的上前几步,大笑道,“看来母亲还没醒,快开门,本侯要带母亲回侯府。”
“怎么,祖母没醒,庸侯很高兴吗?”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些,秦艽站在房内,隔着一道门静静看着庸侯。
她的脸色平静,唇角却轻轻勾起,夹杂着讥诮讽刺。
庸侯被她看的脸上火辣辣的,他冷笑了声,以一副胜利者姿态,“定王妃莫要多费口舌了,还是将老封君交出来吧。”
他说着,便撩起袍角,快步走来。
“定王妃,请你让开。”庸侯已经走到门口,门内的定王妃却根本不动。
庸侯冷笑了下,眼里却满是得意,“怎么,定王妃难道以为,凭你杵在这,就能拦得住本侯吗?”
“那我,能不能拦得住呢?”
蓦地,一个尚还带着虚弱的声音冷冷响起。
站在庸侯跟前的秦艽轻轻笑了下,往边上站了站,露出她身后面色苍白,却已经能站起来的老封君。
她手里扶着根拐杖,一步一步逼了上来。
庸侯的脸色猛地一变,后背立刻被冷汗浸湿了。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母,母亲,您醒了,儿子真是太高兴了。”
老封君眼底满是恨意,她握着拐杖的手死死捏紧,突然猛地举起那只拐杖,朝他没头没脑打了过来,“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来定王府撒野。”
“母亲……我错了,错了……”
庸侯用手护着头和脸,狼狈的躲,“小辈跟前,您给我留点面子,母亲……”
“小辈?你有当艽儿是小辈吗?你这个老不休,混蛋生的混账东西!”
老封君是恨绝了他,若非她这会才醒来没什么力气,她都想用拐杖敲开他的头。
庸侯被打的上蹿下跳,只觉得丢尽了脸面,他掩面大叫,“母亲,我也是您生的,您怎么能骂自己呢。”
老封君挥过去的拐杖一滞,她一时收势不及,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秦艽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她,担忧道,“祖母,您没事吧?”
老封君一把攥住她的手臂,眼泪噗嗤嗤的往下掉,她恨恨的看着庸侯,冷笑起来,“我才不会生出你这样的畜生!”
庸侯脸色猛地一变,他也不躲了,冷冷看着老封君,眼神中透出凶戾,“母亲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最清楚吗?”
老封君虚弱的靠在秦艽身上,眼中的恨意却如有实质,要将庸侯整个人射穿,“若非我无意中发现,我竟不知道自己竟像是个蠢货,被蒙在鼓里几十年!”
“你以后莫要再叫我母亲,我要和秦廉那老匹夫和离!”
她的话音一落,暖香阁里所有人的脸色都一变。
秦艽一把抱住了脱力的老封君,心中思虑,难道祖母身上的毒,是庸侯父子下的吗?
但和离……
老庸侯秦廉早已故去,南越国历朝历代的律法中,都没有和死人和离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