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侯几乎要被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给惊着了。
他也跟着“砰”一下跪了下来,眼泪就跟着唰的下来了。
“皇上,您可得为臣下做主啊!”
圣元帝颇有些头疼,他抬手按了按眉角,沉声道,“定王妃,朕知道你是怕老封君在庸侯府里有危险,现在李氏已畏罪自缢,庸侯也一心想要侍奉病重的老封君于床前,你便将老封君送回,以全庸侯一片拳拳孝子之心吧。”
他虽是商量口气,但全天下无人敢真的同他有商有量。
识趣点的,听到这话后就该应下来,将人送回去。
但秦艽偏不。
“父皇,儿媳做不到。”秦艽摇头,一脸认真,“如今正是关键时期,祖母不适宜搬动,再说,是祖母亲口要求,若要送回,也须得祖母亲口要求。”
“定王妃!你竟敢公然忤逆皇上!”
庸侯恨的几乎将她喉咙掐断,他红着眼哭道,“皇上,母亲若不回府,臣下可是要被天下读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的啊!”
他说着,突然猛地向秦艽一拜,“还求定王妃救我一命!”
秦艽的脸色一冷,忙朝旁走了几步,避开了他的跪拜。
庸侯真是恶毒,竟以长辈之身,向她这个小辈跪拜。
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她可又是要被人口诛笔伐。
她虽然不在意,但麻烦事能少一些还是好的。
圣元帝显然被他们这吵来争去的搞的头疼不已,不由抓起案上的笔就丢了下来,“混账东西,你是要逼死定王妃吗?”
庸侯吓的脸色煞白,慌忙站了起来,“臣,臣……”
圣元帝已经被这事弄烦了,他干脆一锤定音,“如此,老封君再在定王府待上一夜,若明日她还未醒,便由御林军护送回侯府。”
“那若是祖母醒了,想留下王府修养呢?”
“那便依老封君之意。”圣元帝淡淡道。
庸侯心中一慌,“皇上……”
“嗯?”圣元帝冷冷暼去一眼,脸上已然有了怒意。
庸侯这些年伴在君侧,还是能琢磨到圣元帝某些心思的,如今见他这般,知道他是有些生气了,便呐呐不敢言,心中只祈祷那老婆子可千万别醒过来。
秦艽却是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
心中打定主意,回去后便和师傅抓紧点配置解药,若实在不行,她也就只能用一用她的异能了。
这事在圣元帝看来,也是解决了,便抬手让庸侯下去了。
眼见庸侯心不甘情不愿的告退,秦艽也想告退回王府,却不想圣元帝抬手阻止了她,“你和定王成婚,倒是还未来给朕和皇后敬茶请安,怎么,没人教过吗?”
秦艽一愣,她着实有些看不懂这圣元帝,像是对她不满,又像是没有。
她抿了抿唇,摇摇头,“儿媳身子不好,近些日子才好了些。”
“借口。”圣元帝淡淡看她一眼,缓缓从座上起身,一步步靠近她,“你好些了,也不见得进宫来。”
他这话说的奇怪,秦艽怔楞了下,有些不知该怎么回话。
圣元帝却是笑了,“陪朕用个膳吧。”
他正值壮年,有着定王康王等年轻皇子身上没有的气势,又甚是俊美,一旦温柔起来,倒是叫人心里熨帖万分。
秦艽陪着他在餐桌上坐下,福公公领着人布菜,又领着人退下了。
她看看满桌的饭菜,犹豫了下,便想拿起公筷便要为圣元帝试毒,只是圣元帝的手也恰巧在这刻伸了过来,刹那间,两人的手撞在一起。
肌肤相贴的那瞬,秦艽慌忙挪开了手,低头跪了下来。
圣元帝并未看她,只是五指微弯,滞了滞,几息后才慢条斯理的拿起公筷,夹了桂花糖藕放在她碗中,淡声道,“尝尝,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