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很小,容不下周景逸这尊大佛,尤其是眼前这架势。
与容烨相对而坐,不算大的桌面摆着棋盘、两盏清茶、一碟糕点,周景逸的伤腿搭在矮凳上,容音被逼无奈坐在旁边看他们下棋,一下好几个时辰。
若是下得精彩也罢了,偏偏两人的棋技一样差,还皆有悔棋之习惯,简直不能入目。
“景逸,你什么时候回王府啊?父王派人催多遍了。”
周景逸还未反应过来,容父抢话道:“回去干嘛,正好我们两个病友做伴方不无聊,雍王有一院子美人儿陪着呢,不会孤单。”
“岳父言之有理。”周景逸头都不抬,也不知是因为对她敷衍,还是沉浸在死棋中不可自拔。
她闻之叹气,瘪嘴抱怨:“你们玩得投机,便让我当丫鬟端茶倒水伺候两位爷。”
“姐姐若不乐意,妹妹愿意代劳。”
顺着声音寻去,原来是容笑,身着浅粉衣裙,亲自提着食盒款款而来,脸颊嫣红,虽年幼却有惊人之姿,好一朵含苞待放的美人花。
自从周景逸在容府住下,她便时常在其面前晃悠,又是水果,又是糕点,做足了戏。
“你又来干嘛?”容音没好气地问,秀眉挤在一块,十分不愿意看到她。
可惜啊,她低估了容笑的厚脸皮,随你挖苦根本不变色的,也不理她。
“爹,女儿新做了糕点,特拿来给您和姐夫尝尝。”她轻声细语,动作温柔,时不时对着周景逸暗送秋波。
然而,周景逸何许人也!浪荡于各色女人之间的公子哥,什么样的美人、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尚且轮不到一朵盛开的白莲花得逞。
容父似乎不懂容笑的别有用心,否则他定要拿棍棒打她出去的,在容家他眼皮底下容不下勾引姐夫的混账。
作为当事人,容音闷坐半天心里有气,且不愿与容笑共处一室,正好找机会躲了出去。
“妹妹既来了便伺候好爹爹茶水,我去吩咐厨房准备晚膳。”
“姐姐好走。”容笑巴不得呢,笑逐颜开。
容音在院中闲逛,冬日里为数不多的绿色枝条被她辣手摧花,这一幕尽数被方氏憔了去,她胆战心惊地捏紧手帕,走上前来行礼问安。
“妾见过大小姐。”
“起来吧,姨娘怎么来了?”
容音神情恍惚,落在方氏眼中还以为她恼了笑儿,方氏胆小,立刻赔礼道歉:“大小姐莫怪罪笑儿,是妾教导无方,笑儿并没有勾引小王爷…她只是…只是一心想在老爷跟前表现。”
方氏语无伦次,但容音懂了,可是容笑有勾引周景逸吗?有吗?她实在回忆不起来。
“姨娘误会了,我相信妹妹不会。”
“那就好,那就好。”
方氏这才算放下心,她深知大小姐不能得罪,否则她们在容家根本无立足之地,希望笑儿不要做傻事才好。
容家进京已有些时日,因容父称病闭门谢客才挡掉许多拜访者,但过了一月再如此也不合适。
冬月初八,容家开门宴客,因无主母,故而容音负责主理内外务,容笑负责接待千金小姐等年轻客人。
这一日,容笑早早起床,央求方氏为其梳妆,初次在京城闺秀圈亮相,她定要闪亮登场,打通似锦前程。
“笑儿,娘身份卑微不能出席,在宴会上你要听大小姐的安排,切不可鲁莽行事毁了容家名声,也毁了你的名声。”
“娘,女儿明白。”
难得这一次她听得进,若是以往凡有关于容音的她定要反驳两句。
宴会开始,容音姐妹门口迎客,今日无男客,所以比较简单,但三个女人一台戏,今日估计好戏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