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斐舞将农场成熟的药材都收进仓,又重新买种种上一批。
熟练地配好药液药膏,放在一个挎包里。
“舞娘,安阳公主的宫婢过来要三星蝶,说是公主殿下让你送回去。”玉娘说道。
“让她们自己搬回去!”斐舞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跟这不知所谓的公主纠缠。
外面敌冦围城,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她一个大周公主,不说忧国忧民了,担忧担忧自己小命不成吗?还有心情搞什么兰花,简直有病!
哪天突厥几十万大军攻进来,第一个要捉的,怕就是那位公主了。
斐舞嘱咐玉娘几人在蒸馒头,自己驾着马车出了院子,准备往医帐赶。
突然,面前出现几十名宫廷侍卫,拿着长戟与刀剑,挡在马车前。
“斐舞娘,你好大的胆子!公主召见竟然敢抗懿旨!”一个白面细眼的太监从这些人中踱出来。
正是那日在冯绍瑾那里的林总管。
斐舞微眯着眼,冷了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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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公主坐在檀木塌椅上,伸着细白手指,让锦莲替她修理保养精致的指甲。
眼皮没抬,轻启朱唇悠悠说道:“本宫的三星蝶怎么样了?”
斐舞直视着面前这位妆容精美,衣着华丽的女人。只觉得她像个画片上的彩妆木偶。
说实话,安阳公主五官精致,长得不俗,可是,脸上精描细画之后,比实际年纪大了几岁。
听说,这位公主今年不过二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岁,竟生生将自己活成三十岁。
“殿下,三星蝶很好,已打了两个花骨朵了。”斐舞还是老实回道。
似乎是安阳公主脸上敷的粉太厚,斐舞看不出她有什么表情。
安阳公主轻哼一声,“按理,你这样的贱民,没资格跟本宫回话,本宫抬举你,让你养兰花,是给你无上容光,为何接二连三违逆本宫?”
“谁给你的胆子。”安阳抽回手,缓缓站起来,莲步轻移到了斐舞面前。
“还是说,自以为齐王收用了你,便觉得可以跟本宫较劲了?”安阳公主神情带着莫名情绪,眼神里流露出冷漠。
斐舞皱眉,冷冷道:“民女不懂您的意思?民女只知道,雁门郡太守召集我等去前线,为浴血奋战的将士治疗伤势,又何来违逆公主殿下的命令?”
“大敌当前,生死攸关时刻。公主让我养好兰花,民女已经做到了,还有什么让公主您不满意的?”
“大胆!”锦莲在旁喝道:“公主殿下面前,岂有你一个贱民质疑的份?”
斐舞呵了一声,淡淡道:“民女只是奉了冯太守的命令,去救治受伤将士,公主将民女带来这里,恐怕医帐那边又要多死几个将士了。”
“你!”锦莲狠狠瞪着斐舞,“不识好歹的东西,你当你是谁?神医吗?离了你就要多死几个将士了?”
斐舞转脸瞥了锦莲一眼,“不是神医,但是我有祖传伤药啊,冷肖汉将军还等着我去救命呢。”
安阳公主抽一下眼角,目光里已经带了杀意。
顿了一会儿,她坐回塌椅上,挥挥手道:“让她回去罢。”
复又对斐舞说道:“说起来,本宫也该赏你,在雁门郡这种地方,你替本宫服侍照顾天北哥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转脸对锦莲道:“将本宫那对玉钏拿来,赏给斐侍妾。”
斐舞眼皮跳了跳,“恐怕公主误会了,民女不是谁的侍妾。既然公主这里没什么事了,民女便告辞。”
说着,转身便走。
说来说去,是这位公主不知从哪里误会她是凤渊的侍妾,所以想来给她敲警钟的吗?
真真是可笑。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竟还想着挣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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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舞走后,安阳不小心掰断一根指甲,锦莲惊呼一声,捧起公主娇嫩的手。
“殿下这是何苦,不喜欢这个女人,直接拖出去杖毙便是,何故还要放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