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中秋,外邦番人与各地藩王逗留京城的最长时间大约两三个月,今年也如此,这期间无疑会发生些不愉快的事件,大都是番邦野人喝酒闹事或是调戏民女。
皇家为了息事宁人,总让巡防的御城卫重拿轻放,以顾及双方脸面。
巡防领队方秦的耐心已经被这些番邦人磨没了,一出手就重罚了几个在城里奸淫民女寻衅闹事的番邦野人,将他们在街市绑了,每人鞭打五十,以儆效尤。
张御史将此事按在齐王头上,弹劾齐王治下混乱,罔顾圣恩,让番邦与大周产生隔阂,离间各地藩王与圣上的情谊,其心叵测。
齐王大怒,在金銮殿上,当着皇帝和百官们的面,狠狠扇了白胡子张老头一个响亮的大嘴巴。
这下捅了马蜂窝,皇后哭晕在凤鸾宫,抱着小皇子请皇上下旨废后,说是父亲被羞辱,没脸见人。
张御史也躺在自家府里哀哀哭泣,上请陛下赐鸠酒,他要去见先帝述说委屈。
张府一家老小跪在宫门口请罪,其实就是逼迫皇帝惩罚齐王凤渊。
于是,齐王被叫进御房,皇帝砸了一个茶碗子在他身上,勒令他于三月后前往边境,驻守一年。
西城卫所,齐王坐在案桌后一脸淡然,坐在旁边的方秦说道:“西域边境寒冷干涸不长庄稼,驻军靠那点军饷根本吃不饱,陛下给您的那五千人里多是老弱病残,这样的兵士,在西域大多活不过一年。更不要说十一月份是西域隆冬季节,光是行军就要死不少人。”
“此事圣上自有主张,倒是你,须在京城照看顾好大皇子,我已请陛下任命你为御林军领事,往后大皇子宫中要多做部署,不能让歹人将手伸进里面。”凤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看了方秦一眼,“御城卫这边你仍可调集,不过,行事要与御林军协调好,别让别人钻了空子。”
“属下明白。”
凤渊放下茶盏,忧心道:“大皇子身体羸弱,本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这点,瘦的像猫儿一样。”
“我已请旨,这三个月带大皇子去别院,城里的事宜只能交给你了。”
“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不负您的嘱托。”方秦抱拳道。
凤渊笑笑,垂目抚摸着茶盏道:“方秦,若是本王做了什么让你不满的事,你可会记恨本王?”
“殿下说的哪里话,君是臣的天,属下怎么会记恨殿下呢。”
“你如此认为便好。听林府老桂讲,斐家蔬菜与家禽养人,林府老太君就是常吃斐家乌骨鸡,多年的老病根竟是好了。本王好奇的很,却也不得不信了,那斐舞娘做的饭菜确实不错,明日,本王便带大皇子去梅林居修养,”
方秦愣愣看向齐王,半晌没说出话来。
入夜。
斐舞刚洗浴完毕,便听见前窗被轻轻敲响。
抿嘴一笑,拉开窗户,方秦便跳了进来。
“你怎么才来。”斐舞嘟着嘴,扑进他怀里。
“舞娘。”方秦一把抱紧她。
吻了吻少女,“最近巡防任务紧,殿下让我十二个时辰巡逻,着实脱不开身。”
“方秦。”少女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你的殿下就是故意的,哪个长官叫人十二个时辰巡逻啊。”那个妖人就是有病。
方秦苦笑,“舞娘,殿下说,要带大皇子来梅林居。”方秦大手抚摸着她的长发,闷闷说道。
“他来干什么?”舞娘哼了一声,“咱家庙小,容不下他那尊大佛。”
“大皇子身体羸弱,殿下带他过来修养一段时间。”方秦无奈道。
斐舞趴在他胸口,伸手捏住他鼻子,恨恨道:“咱家又不是疗养院,不要他来。”
方秦抬头,宠溺地摸摸她的发丝,叹息道:“殿下决定的事,无人能更改,乖舞娘,你就辛苦些,每日做些饭食便可。”
方秦其实心里乱得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心里很慌,害怕有一日失去自己心爱的小女人。
“原谅我,不能给你正妻之位,我,我会以贵妾礼娶你的。”
斐舞没有说话。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不想进他的后院,不愿做妾,可又舍不得离开他。
怎么办?现在跟他摊牌似乎太残忍。
她看出来,方秦很喜欢她,不管因哪方面原因,他确实算是爱她的吧。
原来,不是所有的恋情都是一帆风顺的,即便两情相悦,也有数不清的绊脚石。
她从未想过与别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男人。
她实在不敢想像,在他后院,有两个以上女人时会怎样。
黎明很快来临,方秦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前抱着她,久久不愿松开。
“你把吴婶她们怎么了。”将脸贴在他怀里轻声嘟囔。
“没有怎样,就是让她们睡的沉一些,不碍的。”亲亲小人儿的脸颊,又抱了抱她,转身跳出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