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渥丹给梅仲木的五六个妾侍看完,就花了足足快两个时辰。
这些都不是“大菜”,焦渥丹把“大菜”留在了最后:“这位也是梅大老爷您的妾侍吧。”
“是,她叫柔娘,她身子骨儿最结实,最不会有问题。”梅仲木目光温柔地说道。
吴氏看着就来气,明明柔娘的年纪比她还要大个五六岁,为什么在梅仲木心里面柔娘比她还重要?甚至她给梅仲木找的妾侍都比不过眼前这位。
柔娘人如其名,温温柔柔地给焦渥丹问安:“焦先生好,有劳您给妾身瞧病了,妾身受用不起。”
“受用不起也得受用,总不能大家都看了,唯独少了你一个啊?”焦渥丹不让柔娘有任何逃脱的机会:“十个人是瞧,一个人也是瞧。就算老身不乐意,梅大老爷这么看重你,你也不能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啊。”
再推辞下去就太过打眼了,柔娘只能就范:“那就多谢焦先生了,等看完诊了,妾身定会‘重谢’焦先生。”
果不其然,这个柔娘是有问题,近乎堂而皇之地想收买人心了。
柔娘也不想想自己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还贪她那三瓜俩枣的。
“咱们学医的讲究治病救人,诊金有就给,没有再说。”焦渥丹拒绝了柔娘,柔娘心中未免惶恐起来,时不时地给梅栎怡递眼色。
梅栎清想到梅栎怡这么嚣张一定是有后盾,但她没想到她的后盾是来自于柔娘这样的妾侍。
她们两个人凭什么相信对方呢?柔娘又能给梅栎怡什么承诺?
梅栎清是没看出来,焦渥丹是看出来了却还不能和梅栎清说。
焦渥丹给柔娘诊断的时间比之前任何一位妾侍都长,梅仲木等的脸色都发青了:“焦先生,有结果了没?不会是咱们梅家得了什么…?”
焦渥丹冲梅仲木点点头,又摇摇头,低声对梅仲木说道:“梅大老爷,请您屏退左右。”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几兄弟的面儿说?”梅仲木的几个弟弟抗议道。
焦渥丹脸色不变,梅仲木也觉得事情非同小可:“嗯,那就听焦先生的。”
梅栎清这样的外人还有梅仲木的几个弟弟及家眷全都退下了,焦渥丹还是没动,一双眼睛盯着没有挪走的梅栎怡。
梅仲木有些奇怪,有什么话不能给梅栎怡听的。
焦渥丹看出了梅仲木的疑惑,便小声地对梅仲木说道:“房中之事不宜让未出阁的女儿家知道,所以…”
梅仲木有些疑惑他还有妻妾的身体都不错啊,为什么焦渥丹会说这方面的事情。
“栎怡你先下去吧,去招呼从京城来的堂妹去吧。”梅仲木打发梅栎怡说道。
梅栎怡有些不甘心,生怕焦渥丹查出那事儿来,但还是听从梅仲木的话,退出会客大厅。
“焦先生您可以说了。”梅仲木说道:“不论是什么结果,我们都可以接受。”
“梅大老爷先让几位夫人下去吧,如果梅大老爷觉得老身话说得没错,再叫几位夫人上来诊治。”焦渥丹故意说得煞有介事,虽然可能事情真的有她暗示得那么严重。
几位夫人退下以后,焦渥丹问梅仲木道:“梅大老爷的子嗣可算丰隆?老身从梅大夫人吴氏的脉象上看,您可能至今还没有嫡子吧?”
“儿子有几个,的确不是夫人所出,在下心中也有些焦急。”梅仲木如实回答道。
“其实老身也没看出几位夫人有特别大的不妥,就看大老爷想怎么治了。”焦渥丹说道。
“焦先生这话怎么解?”
“梅大老爷身旁这位先生能否退后三步?”孤男寡女不适合共处一室,焦渥丹也只能出此下策。
梅仲木挥挥手,看起来是雍丘梅家的大管家的先生往后退了三步,焦渥丹才缓缓道来:“梅大老爷的子嗣是否全部出自于最后那位柔娘?其他夫人要不生的是女儿,要不是怀了男胎未足月就没了?”
梅仲木愣了愣,之前他以为是命运不公,风水不佳,特地请过风水先生来到家中调整风水,没想到还是生不出嫡子,想再多几个儿子似乎也没缘分,久而久之他就把柔娘的孩子当作嫡子养大,准备继承梅家的家业。
“先生您所言不差,您的意思是…这是人为,不是天意?”梅仲木很快明白了焦渥丹说的话。
焦渥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就看梅大老爷您想怎么给几位夫人医治了?是想多子多福,还是…”
有时候打破现状不一定会比现在更好。
梅仲木不是没有儿子,还对那位柔娘疼爱有佳。外面有一个梅栎怡随时准备把梅栎清的事情挑出来,就算把雍丘梅家搞得鸡飞狗跳对大局来说于事无补。
焦渥丹把做决定的权利最后交给了梅仲木。
能够在雍丘梅家养下千顷良田,为天家暗中做了那么多事情的一家之主,绝对不是什么平庸之辈。
梅仲木闷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劳烦先生您给夫人开几副药,其他人就不用了。”
梅仲木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柔娘他要保,嫡子他也要。
“老身明白了,老身这就按梅大老爷的意思办。”焦渥丹很快写下了一张药房交给梅仲木身旁的先生:“这是给大夫人的药方,快去给大夫人抓药服下吧,越早服用,药效越好。”
待那位先生走后,焦渥丹又写下了一张药方:“这张是交给梅大老爷您保平安的。”
保平安?焦渥丹这是什么意思?他夫人身体不适,和他有什么关系?
梅仲木面色有些不悦地,看也没看就收下了药方:“多谢焦先生,那在下请其他几房兄弟来…”
“哎!”焦渥丹打了个呵欠:“老身年纪大了,身子骨已经吃不消了。”
梅仲木立马会意,但有些为难:“焦先生您能不能再通融一下?”
“父亲!父亲!”很快梅栎怡大剌剌地未经通报地闯进来:“父亲您不能听这个老妇的,她和梅栎清是一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