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时不肯停歇,睡下却又不愿醒来,整日拿着玉佩不肯离手,却在练剑时生怕会弄坏了它放在若沁那里。
偏还不让若沁碰,事前一定要在若沁手上放一块自己的丝帕。
若沁虽无七情六欲,却懂世间万事,她明白,尊神是动了真情。
她本不在意,知道尊神有情也不耽误神界昌盛,尊神一脉延绵。
直到她得知真正的危机已经来临。
“禀尊神,宰座夫人携众夫人求见。”羽冰落冷冷地看过去,眼中再也不复从前的神采,话中毫无感情可言,不近人情地几欲嘲讽,“这才不过百日,她们已经来了一百二十八次了。”
来通报的神侍吓得不敢回应,羽冰落看得心烦,却还是压下怒气,毕竟神侍无错,她也不会迁怒给旁人,略略温和地看过去,道:“去回夫人们,就说本尊刚出关,不好出去,让她们回去吧。”
神侍就要退下,她又将她叫回来,道:“现在暑热正浓,夫人赶来也辛苦了,你去厨司里,赐每位夫人一盒冰雪冷元子。”
神侍这才走开,若沁先道:“尊神现在脾性也温柔敦厚了许多,这是好事。”羽冰落听她这样说,反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那个教她压抑性子的人,却已不在了。
身旁都是灵人,若沁也可直言:“但尊神也该听听夫人们推荐的神侯人选,如今就连妖后都新生了小王子,尊神也该为自己的子嗣着想了。”
她明明知道羽冰落待安祁旭如何深情,多少梦中垂泪也都是她轻轻拭去,她不在意羽冰落如何深情,只心念着羽冰落能有后嗣,以保神界安稳。
“本尊是否将死?”这话问得不明不白,若沁却直言回道:“尊神虽正值华龄,但子嗣须早,更何况,您这些天一直萎靡不振,有神侯陪伴,将会接过处理宫务的担子,您也可舒心些。”
舞完剑的尊神大汗淋漓,脸色可见的红润了一些,但细瞧之下,便能看见举手投足之间、眉眼波动之处,已没了那时的意气风发。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不在身边,从前从没认为无人陪伴会孤独,如今却尝到了。
她却不肯相信,仍是又问一遍:“本尊看着真的萎靡不振?”若沁已经回答无数次,道:“是,尊神哪怕放不下,也不该拿子嗣这等大事一同。”
羽冰落叹了一口气,看着她,道:“你不懂,放不下的人,怎会再找一人呢?”
若沁道:“臣是不懂,但妖王当初待幻尊也是欢喜,如今与妖后也很是恩爱。”
提及陵淇,羽冰落可谓佩服,法力不高,对外手段也不狠辣,对自己倒真狠得下心,她不由得想起一件往事来,反正当着灵人,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那时你还不在,他心爱的青梅被自己义父看上,他不还是为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敢去抢回来,他一向对自己拿得起放得下。”
若沁又道:“那尊神可以去请教一下妖王,也把他放下吧。”
羽冰落一时不知是笑是哭,抬头看着天上的烈日照耀下的彩云,一滴水顺着脸颊滑下,她知道那不是汗。
因为是从眼中掉落的。
“若是放下容易,哪里又来这么多痴情之人呢。”
她拿着帕子在脸上胡乱一擦,才大声道:“去拿酒,本尊喝了睡一会。”
若沁立马拒绝道:“尊神怎么又要喝酒,这样喝下去,定会伤身的。”
羽冰落不管她拒绝,也不在乎这些,转头看向另一个灵人,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