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顶上吹了大半夜的风,想到明日还要上朝,叶荣打着哈气跳下屋顶。
第二天上朝,丞相康嘉上了一份战略奏本。
起初叶荣并不怎么在意这个丞相,可自从穆天钦提醒过以后,叶荣便格外留意了起来。
“北翟与我西京乃是百年来的宿敌,且祖宗说过,北翟人生性狡诈,手段残暴,使臣这番前来,必定是有所图谋。”
摄政王道:“依丞相的意思呢?”
“微臣所见,我们应该警惕应对。”
所谓的警惕应对就是跟看管犯人一样对待来使。
叶荣虽然很少在朝上说话,但并不代表她心里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把来使当成奸细一样看待,岂不是告知对方,我们不想跟你好好处朋友。
这种做法有点偏激,她并不苟同。
“上将军是有话要说?”摄政王虽然坐在高处,可他却看了叶荣一个早上,从她打瞌睡开始,一直到现在的跃跃欲试,统统没能逃得过男人那双慧眼。
被点到了名字,叶荣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道:“末将确实有话。西京跟北翟已经休战十几年,这次派使臣前来未必是坏事,依末将所见,应该待为上宾。”
康嘉有些不满,作为一个晚辈,才在朝堂上站了几天功夫,就敢直言反驳上司。
“若是如此,岂非让北翟觉得我西京子民忌惮他们?”
叶荣慢悠悠道:“若是以礼相待会让人以为是示弱的表现,那么……会客之时,是不是还要带个万儿八千的军队,不然如何体现自己强悍呢??”
“你……”康嘉一时语塞。
叶荣又接着说:“丞相若觉得我说的不对,尽可以反驳。”
满朝武静若寒蝉,谁要在这个时候开口岂非自找死路?
作为三朝元老,康嘉对北翟的仇恨根深蒂固,想改变恐怕并非易事,至于叶荣,她讲的也并无错漏,以礼相待总好过兵戎相见。
但是,武百官都不敢吱声,唯有一脸渴求的看向高位上的那个人。
这时,康嘉走出队列,视线轻轻的从叶荣身上滑过:“既然上将军如此认为,那么接待使臣的任务不如就交给上将军来办。”
叶荣陡然感觉一脚踩空,讲了半天,原来是个陷阱。
若她来接待,那么使团发生任何意外都是她的责任,我草,这老头子看不出挺坏的。
“启禀摄政王,叶侯爷年少浅薄,哪里能办得好这么大的差事,还望摄政王另择他人。”说话之人是蒋少典的父亲蒋政,与叶家一样,都是靠着在战场上拼杀来的军功获得爵位,因而威望极高。
叶荣感激涕零,还是蒋伯伯疼她,晓得这差事吃力不讨好。
可康嘉并不准备轻易放过叶荣:“既然年轻,更需要历练。”
“叶荣是上将军,即使历练也该去战场上。”蒋政言辞咄咄,把丞相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王不能苟同。”
一道满怀怨念的声音插入,众人回头,楚怀王慢吞吞的站出队列:“启禀摄政王,就像丞相说的,孩子年轻本该多经历一些事,否则如何能成大器呢?”
“楚怀王你……”蒋政目呲欲裂的瞪着对方。
“建业候,你一次一次的阻挡,难不成是怕叶小侯爷有出息,抢了你的位置吗?”旁边人煽风点火。
蒋政是武将,在嘴皮子上占不到一点上风,官恰恰就抓住了这一点,将无须有的罪名扣压在了他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