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迟迟不说话,夫差越发心急,追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夷光犹豫片刻,故作轻松地道:“大王放心,太王太后病情并不是十分严重,只要保持心情开朗,按时服葯,便可缓缓好之。”实情,肯定是要告诉夫差的,但不是当着太王太后的面。
“那就好。”夫差不知夷光心思,只道太王太后真的没有大碍,长舒了一口气。
太王太后深深看了夷光一眼,道:“人生在世,自有生死命数,孙儿无需太过在意。”
“祖母一定能够长命百岁。”夫差话音刚落,便看到伍榕走了进来,娇声道:“榕儿给祖母请安。”
“来,过来。”太王太后极是喜欢伍榕,当即笑着招手示意她近前,连精神都瞧着好了一些。
待得说了一番体己的话后,伍榕故意将话题扯到馆娃宫,“祖母,榕儿想去馆娃宫看看,不知可否?”
太王太后不以为然地道:“你是郡主,有何不可?”
“多谢祖母。”说着,伍榕又朝夫差道:“夫差哥哥陪我一起去吧,咱们好久没出去走走了。”
“本王还有事情,你自己去吧。”夫差的拒绝令伍榕一脸失望,委屈地望着太王太后,后者心有不忍,对夫差道:“难得榕儿有兴致,你就陪她走走。”
“是。”见太王太后开了口,夫差只得答应。
听到这话,伍榕顿时转嗔为喜,欣喜地道:“多谢祖母。”
太王太后怜惜地拍拍伍榕的手,“快走吧。”
“嗯。”伍榕应了一声,又悄悄瞅了夷光一眼,太王太后知道她的心思,道:“夷光,你就别去了,留在这里陪哀家说说话吧。”
待夷光答应后,伍榕赶紧拉着夫差往馆娃宫走去,到了那边,正好看到胭脂捧着披风四处张望,伍榕心中一动,走过去道:“你在找什么?”
胭脂赶紧行了一礼,“奴婢刚才奉美人的话去拿披风,回来后就怎么也找不见美人了。”
“四处瞧瞧,这么大一个人,还能不见了吗?”
胭脂摇头道:“奴婢到处都找了,也问了人,都说没见着,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可就奇怪了。”伍榕瞅了一眼四周,道:“馆娃宫尚未建起,此处一目了解,应该很好找才对啊,总不至于飞上天吧。”
夫差也觉得奇怪,让王慎去找此处的管工问问,不一会儿,王慎回来道:“启禀大王,管工说是见过郑美人,但之后就瞧不见了,他已经让人去找了,一有消息就来禀报。”
夫差点点头,如此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始终不见郑氏,这样的古怪令夫差眼里疑色越来越大。
人,不会凭空消失,到处寻不见,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上天,二是入地,郑旦……又是哪一种?
伍榕一直有在留意夫差神情,见他起疑,心中欢喜,正要说话,远处忽地传来欣喜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
循声望去,竟是遍寻不至的郑旦,她疾步上前,满面惶恐地伏首行礼,“让大王担心着急,实在罪该万死。”
夫差面色沉冷地盯着她,“你刚才去哪里了?”
“臣妾来了馆娃宫之后,便让人引路,想要四处瞧瞧,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北侧护城河边回来方才知道大王派人四处寻找,臣妾知罪。”
“谁引的路?”听到夫差询问,郑旦身后一名粗衣短褂的工匠战战兢兢地上前道:“是……是小人。”说着,他扑通一声跪下,满面惶恐地道:“小人知罪,求大王开恩。”
夫差尚未开口,伍榕已是尖声道:“护城河离此并不远,一来一回连半个时辰也用不到,哪需要这么久,分明是在撒谎。”
工匠被她的指责吓坏了,拼命摆手否认,“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大王,真的就是去了护城河那里。”
郑旦在一旁道:“都怪臣妾不好,见护城河里有鱼游曳,甚是有趣,就驻足多看了一会儿。”
“罢了,馆娃宫你也瞧过了,回去吧。”见夫差信了郑旦的话,伍榕大急,连忙道:“夫差哥哥,你别相信她的话,瞧她鬼鬼祟祟的样子,一定有事隐瞒。”
夫差疑惑地道:“她能隐瞒什么事?”
伍榕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遂道:“总之一定有问题。”说着,她伸手道:“取鞭来!”
夫差面色一变,“你要做什么?”
“既然好言好语没用,那只有用刑了,严刑之下,不怕她不招。”伍榕话音未落,夫差便喝斥:“好端端地用什么刑,简直胡闹!”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夫差不由分说地打断她,“立刻回你的琉璃馆去,不许再胡闹。”
“我没有胡闹,她若问心无愧,何必故意将胭脂支开。”伍榕的话并不能令夫差信服,后者冷声道:“王慎,送郡主回琉璃馆歇息,没本王的话,不许她出来。”
任伍榕如何言语,夫差始终不为所动,在他们离去后,郑旦心有余悸地按着胸口,安抚着在里面狂跳不止的心脏。
幸好夷光及时送信,不然她与那条密道非得败露不可,只是……伍榕是如何知道的?自己与她并无往来。
种在修建馆娃宫的时候,悄悄安排了一批工匠修建密道,以便联系,此次郑旦就是去了密道与他见面。
还在说话的时候,守在外头的管家突然捻着一只山蜂进来,这只山蜂被人用朱笔染红,看起来殷红的像一滴血,触目惊心。
据管家说,这只山蜂是从王宫方向飞来的,一直在撞密室的门,他瞧着不对劲,就赶紧进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