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处可逃,那我便杀了你,替中岳永绝后患”
江远馨抬手一支弩箭射向北容王容康,他身手敏捷,轻易躲开了。
江远馨又抽出另一只手臂上的短刀,直直刺向容康。宫廷侍卫纷纷前来护驾,江远馨被团团围住,容康喝退了侍卫,并且叮嘱“不准伤了王妃”。
刺杀不成,走也不行,难道要在这北容王宫里活活困死?江远馨顿感自己入了个无解的死局。她掉转刀尖,果断向自己的咽喉刺了下去。幸好容康身手敏捷,一掌打落了那短刀。
“江远馨,你若敢死,我即刻出兵踏平中岳”
江远馨怒目瞪着容康:“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如此行事,不怕天谴吗?”
“只要能得到你,天谴又何妨,来人,送馨妃娘娘回长芳宫”
江远馨在床上躺了两日,哭了两日。她后悔那日在长街不该多管闲事,以至于惹祸上身,招惹到容康这个大祸头。她后悔不该那么轻易答应和亲,杜蘅功夫了得,谋略过人,一定有办法打赢这场战争。
想到杜蘅,又一波泪水涌出。他上战场求功名,才好向父亲提亲,可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不知道此刻他身在何处,可会如自己这般思念对方。
守门的内官来报,北容王差人送了东西过来,江远馨一看,不是布匹首饰,金银珠宝,竟是一坛酒。伺候的宫人面面相觑,王上居然给王妃送一坛酒,真是闻所未闻,亘古未有。
既然送来了,那就喝吧!还怕他下毒不成。江远馨命人取了碗来,宫人斟一碗她喝一碗,不时伸手去果盘里取颗果子来下酒。
酒入愁肠愁更愁,不多时,江远馨就醉了,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宫人们正犹豫要不要把她弄到床上去,容康来了长芳宫。他制止了内官通传,径自进了正殿。见一众宫人正围着馨妃娘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容康唤了两声“馨儿”,江远馨毫无反应,他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握着她的手,静静看着她憨态可掬的睡颜。
容康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她,她的容貌算不上倾国倾城,五官也算不上多么精致,可是它们集在一起,这张脸就显得非常可爱。
大概是喝多了酒口渴,江远馨在睡梦中还不时吧唧嘴,看得容康唇角上扬,忍不住想将那张小嘴含住。容康刚刚俯身,江远馨含糊不清地说:“容康,我一定要杀了你”。这个小可爱的内心可不像她的脸那样可爱!
一个江远馨,与中岳江山来比较,皇帝当然好毫不犹豫地放弃她。而她的父亲,中岳大司马江铎,从小接受忠孝仁义思想的教育,固然不舍,也不得不放弃她。
江远馨这个被弃的过河卒,注定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却还要顾着她巢中的老帅,甚至连结束自己生命的权利都没有。眼下摆在她面前的路,好像就只剩下乖乖和容康过日子这一条了。
她能毫不犹豫地把刀刺向自己的喉咙,这种果敢,一般的男人都不如。让她认命,似乎并不容易。容康不知道接下来她还会做什么,总之想让她心甘情愿做馨妃娘娘,没那么容易。
容康吩咐宫中侍卫:“馨妃娘娘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不必阻拦”。
北容王宫本来就不像中岳皇宫有那么多规矩,王上发了话,自然没有人敢说别的。
江远馨还是会去琉璃河边遛马,因为只有那里最像她的家乡。容康偶尔也会去,但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不敢过去打扰。常常是江远馨坐在河边发呆,容康站在远处发呆。她在思念家乡,思念杜蘅。容康则在想,她那么专注,肯定是又在想什么杀他的法子。
容康猜的也没错,不过这次江远馨想的不是怎么杀他,是怎么折腾他。既然刺杀不成,走又走不得,那就想个法子让容康主动放弃,送她回中岳。既然是他主动放弃的,那他的檄上便没了什么合理的理由。
江远馨来到北容王宫快一个月了,一共也没去过几处。除了长芳宫,也就只有御马监。既然王上都说过,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那又岂能辜负了王上的美意。
“徐嬷嬷,今日我们去王上那两位嫔妃宫里走走”
“娘娘,您的位份比她们高,去看她们不合适吧!”
“没什么,本宫初来北容,无亲无故,与王上其他嫔妃多亲近亲近才好”
江远馨收拾停当,带着两个嬷嬷,四个宫女,后面还跟着几名侍卫,浩浩荡荡出了长芳宫。
第一站,通林苑。
通林苑里住的是玲妃,听说馨妃娘娘来了,玲妃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出来迎接。馨妃悄悄看看徐嬷嬷,徐嬷嬷点点头,那玲妃礼数周全,没挑出什么毛病。
玲妃命宫人上茶,江远馨端起来尝了一口,那茶碗里盛的不是普通的茶,酸酸甜甜的,很特别,也很好喝。
江远馨问玲妃这是什么,玲妃说:“回馨妃娘娘,这是花果茶。北容多畜牧,少农耕,水果也少,以前大多要从中岳运来,今年因为战事便中断了。这花果茶是把水果切丁炙干做成的,是去年用吃不完的水果做的。平日都不舍的喝,是馨妃娘娘来了才拿出来的”。
江远馨想了想又问:“这花果茶如此稀罕,不知道王上喜不喜欢喝?”
江远馨用眼梢盯着玲妃,察言观色,玲妃说话的神色明显有些不自在:“王上,很少来我这通林苑,也不准去打扰,他喜不喜欢喝花果茶还真不知道”。
这都不知道,看来她与北容王并不熟啊!说不定还不如江远馨跟他熟。这通林苑表面上还算体面风光,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冷宫。
江远馨出了通林苑,徐嬷嬷才小声跟她说:“这玲妃是朝中重臣之女,是当今王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先王做主收她入太子宫的”。
父母包办,毫无情意,可怜的玲妃!
“那樱妃呢?”
“樱妃”
嗯?有情况?
徐嬷嬷知道妥不过去,犹犹豫豫开了口:“樱妃娘娘不是北容人,是个西域女子,样貌生得极其俊美,这都不打紧,关键是,她是王上自己带回来的,与王上颇有些情意”。
这个容康,把自己名字颠倒一叫,扮做商贾走遍天下。不但带回来北容没有的货品,带回来各国的民情军情,还带回来个西域女子。
“走,去落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