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律错身躲开快要戳到她脑门上的手指,眼睛眯了眯,目光明显有些不快。
“这位前辈对我意见这般大,是认定了我没有资格与你比炼药吗?”
手指没能如愿怼到风无律的额头上,宁天宗内门丹峰的康长老冷哼一声,甩袖,将手收了回来背到身后。
“那是自然,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能学了几年炼药?我们这些人里,哪个炼药没有上百年?”
周长老瞧着江君那随时能急得出声的模样,连忙将他又往后拽了拽,瞪过去一眼,眼神嫌弃得不行。他晓得,他若是再不开口,就江君这臭小子现下那身子,定是要急得翻翻白眼晕过去。
他嫌弃地看了康长老一眼,道:“康长老,你平日里就不喜欢归元宗的方长老,现下趁着他没来,就百般为难他的小徒孙,这以大欺小、蛮不讲理的模样,未免太难看了吧?”
周长老一开口,一群人十分自觉地往边上站了站,一直拉着江君躲在最后面的周长老便暴露在康长老和风无律他们的视线中。
康长老气结,抖着唇道:“姓周的,我怎么就蛮不讲理了?难不成你愿意自降身段跟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比炼药?要我跟她比炼药,那就是侮辱!”
“侮辱?你倒是说说,怎么就是侮辱你了?自视甚高、眼高于顶的老东西!”
“你……你……”康长老气得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风无律见周长老替她说话,她往其边上一瞧,正好与江君对视。
江君额上布着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唇无血色,他呼吸有些不顺,右手正揪着衣领,勉强地朝风无律笑了笑。
见此,风无律狠狠皱了皱眉。
她很不喜欢江君总是靠近她、无缘无故对她好、对她热情,那让她很不自在!她看不透他的用意,因而总是对他十分冷淡。
现下江君这“女妖精”宛若随时都有可能闭上眼倒下去,身子亏损成这般,是她没想到的。
江君被风无律那皱眉的模样狠狠地刺到,他呼吸越发急促,瞪大了眼睛,神色惊恐、害怕、痛苦!
他已经不干净了,无律知道的,她本就不喜欢他,现下定是更加厌恶他了。
眼瞧着江君额上冒出更多汗珠,顺着额角滑落,他唇色越发惨白,揪着衣领的手越发用力,浑身不住地颤栗,眼球上翻、几次露出大片眼白。
站在江君身前的周长老对此一无所知,康长老倒是瞧见了,但他只一眼便将视线移开,只当做不知,仍是和周长老争辩着:“不是我自视甚高,是姓周的你自甘堕落!我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七八阶的药师?问鼎会本就是让我们这些人借此相互交流、相互学习、发现自身不足、提高炼药水平。和她一个毛头小子比炼药,能从中学到个屁!”
话刚说完,他便瞧见他说的那个毛头小子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冲到了周长老的身后。
风无律扶住江君,眉头紧锁,闷声道:“江君,快放松些。”
被扶住手臂的瞬间,一阵清凉透过衣料传到肌肤上,江君浑身一僵,抿唇,低头瞧着在他一旁扶着的风无律,眼球上瞬间布上了些许血丝,他强忍着泪意,颤声低呼:“无律。”
他知晓,他被老妖婆破了身,不该再靠近无律。可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心,他不再奢望能与无律成眷属,只求她不再视他为洪水猛兽。
听到这声低呼,风无律心下觉得有些不适,但也没有因此放开手。
因着风无律冲过来而转身的周长老瞧着江君的神色,眸光明灭不定,最后哀叹一声,拿出一颗丹药塞进江君嘴中。
痴儿啊!罢了,喜欢便喜欢了!何况无律小子是个好的,那叫叶双舟的小子能喜欢,他弟子为何喜欢不得?
给江君喂了丹药,周长老微眯着眼定定瞧了风无律一眼,道:“无律小子,麻烦你帮我照看他一二。”
风无律神色有些不自在,周长老为她出头大有可能是江君的请求,现下让她照看江君一二,本不该推脱。
但……“作为药师,无律不及周长老,怕照看不好。且,无律还有事情尚未解决。有些事,只能由本人解决。”她朝那边站着的康长老抬了抬下巴。
无法,周长老只得伸手接过风无律正扶着的江君的胳膊,眉眼间有些忧色。
虽说无律小子尚且年幼,还未开窍,但她对江君这个臭小子实在是连一丝亲近的意思也没有。
但其对叶双舟的亲近却是习惯得很。如此,如何能抢得过那个叶双舟?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日后还是多劝着江君这臭小子一些!
看着走向康长老的风无律,江君冲周长老哀求道:“师父!”
周长老哼哼一声。
“你可知晓为何她那般避着你?你急切地传达自己的心意,却是全然不曾顾过她的感受。若是你不想让她厌恶你,那便尊重她,以及她的决定。”呵,就他现下这身子,有何资格为情所伤?
江君面上一僵,而后艰难地点点头,“弟子知道了。”
而风无律已然在康长老面前站定,面露张扬,毫不畏惧地直视康长老道:“前辈现下几阶?”
“哼!”康长老一甩袖子,神色倨傲,“八阶。”
“那前辈炼制丹药时成丹率多少?极品丹药又占几成?”
众人都摸不准风无律这话的意思,唯有戴晚归神色亮了亮,笑了笑。
康长老拧眉,嫌恶地看着风无律,“你问这个做什么?”
风无律扬唇一笑,“小子不才,虽还只是四阶药师,每炼一炉丹药都不会有废丹,”
康长老呵呵笑道:“十成成丹率又如何?我四阶时也能做到。”
风无律挑挑眉,面上笑意更甚,“康长老莫要着急,小子还没说完。小子虽还只是四阶药师,每炼一炉丹药都不会有废丹,且全为极品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