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去陪你的乖娘了?”
窗户敞着,李妍站在窗前,听到动静,并未回头。
对于她能听出自己的脚步声张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他没说话,视线牢牢盯着李妍的背影,心脏狂跳着,好像稍不注意,就要从胸口跳出去似的。
他想起了那一次李妍即将和张常氏去张家口前的那个夜晚,送别时对方离去的背影。想起了攻打黑风口的那个夜晚,两人并肩而坐时淡淡的幽香。想起了一路同船,那好几个同舱打通瘸脚经脉的夜晚,对方闭目运行真气时鼻尖上的汗珠。
还有不留行客的那两次暗杀,还有邱德运……
红杏没说错,每一次危机,好像李妍都在自己身边,而好多时候,她本来可以不必掺合的。
“怎么不说话?”李妍等了半天不见回应,气呼呼的转过身,还不等站稳就被迅靠上前的张佑抱了个满怀,不禁大惊失色,惊呼道:“你想干……”
“什么”二字没有说出口,便被张佑的嘴巴堵了回去,变成了两声咕哝。
触电般的感觉让她大脑一阵轰鸣,被动的反应着,身体如同面条般无力。
“不,子诚,你想做什么?放开我,我是你姑姑!”
某刻,她终于醒过神来,用力将张佑推开一些,气喘吁吁的说道。
吐气如兰,张佑的下体反应愈强烈,双手扣在李妍的屁股上用力抱紧,捕捉到她有些慌乱的眼神,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的说道:“我喜欢你,我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感情了,去它的伦理道德吧,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我要你!”
李妍听傻了,停止了挣扎,怔怔的看着张佑坚定不移的眼神,某刻,突然用力反抱住了他:“去它的伦理道德吧!”狂野的吻上了张佑……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也许是连老天都嫉妒张佑了,就在他和李妍终于放下心头枷锁,共赴巫山云雨之后,遥远的辽东便传来一个足以影响很多人命运的消息——
“辽阳失守,愚兄大难临头,子诚可早做准备,以为应变!”
信是辽东总兵戚继光写的,由其亲兵昼夜兼程亲自送到的南京,一路上跑死了八匹健马,出时四人,到达时,也已经只剩下一人——那三人当然没死,却也实在无法坚持到终点了,毕竟,每个人的身体素质并不完全相同。
亲兵被刘向东和莫日根架着下去休息,终于完成任务后,精神松懈下来的他已经无法自行退下了。
“辽东到底生了什么,以戚帅之才,怎么可能让辽阳失守呢?”邢尚智先开口,他没问戚继光为何要给张佑来信,如今满朝皆知当时戚李对调是由张佑极力促成,假如信中内容属实,那大难临头的自然不仅仅是戚继光,就算朱翊钧愿意为张佑开脱,张四维和张宏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我特么哪儿知道?”张佑心烦意乱,没好气的说道,接着意识到语气不佳,又道:“不好意思老邢,这消息太特么突然,老子有点儿失措了。”
“咱家理解,毕竟你俩的关系……你也别上火,当务之急是赶紧弄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尽快回京一次。”
张佑深吸一口气,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此去京城何止千里,等我到了京城,估计黄花菜都凉了……让我好好想想,让我好好想想……戚帅之所以能够去辽东,完全是我力推的结果,结果刚几个月就丢失了重镇辽阳,陛下雷霆震怒是肯定的了,老张宏和张蒲州李成梁他们怕也不会放过这个打击我的机会,戚帅的辽东总兵的位子估计是保不住了,进而让我为这次大败背锅,我该如何应对呢?最起码,也得先保住戚帅的人头罢?”
李妍久旱逢甘霖,昨夜太过放纵,根本就还没起床,客厅内只有张佑邢尚智和红杏沈卫京四人。
张佑无意识的说着那些话,思路渐渐清晰起来,红杏却听的咋舌,忍不住问道:“万岁爷不会真的对戚帅起杀念吧?他可是抗倭的功臣,镇守蓟镇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丢了辽阳,也不至于……”
“你不懂,”邢尚智沉重的打断了她:“人们都是健忘的,尤其是官场上,无论前边做的再好,一次失败,也足以断送一切。”
说着看向张佑:“子诚,你担心的有道理,可以说,现在戚帅能不能保住性命,全看你在陛下心目中的份量了,这就是一块试金石,戚帅若死,则说明你在陛下心目中的份量有所下滑,再有小人进些谗言,因此送命倒未必,前途恐怕也就到头了,日后圣眷不在,可就举步维艰了。”
张佑的心思彻底清晰起来,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我这就给陛下和家父写信,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戚元敬的性命!”
“最好再给李太后与宁妃修一封,李太后自不必说了,宁妃怀着龙种,应该对陛下有很大的影响力。”
张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心说何止这二位,郑淑嫔那里和王皇后那里也不能拉下,如今不敢说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起码也是自己穿越以来所遇到的一个最重要的关卡,必须得联合所有自己可以调动的力量了。
“回不回京城的再说,我先去写信,准备好飞鸽,同时,派人去将徐登瀛叫来,我要双管齐下,争取用最快的度将信送到京城。”
这年头若论信的传递度,最快的自然是飞鸽传,不过篇幅受限,无法长篇大论,剩下的,就要推锦衣卫的谍报系统了。
邢尚智点头答应,接着面露忧虑之色,有些担忧的说道:“你刚刚把乖娘抢回来,无异当众给了姓徐的一个耳光,估计正咬牙切齿的巴不得你死呢,如今有事相求,就怕他阴奉阳违,暗地里下绊子啊!”
张佑闻言冷笑一声:“无妨,正好借此机会会会他,他要敢不老实,老子巴不得拿他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