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剑却眉头微蹙,本应该像往日一样生出怜惜的,这会儿却很违和的生出了些许不耐烦。
他没有回应,转身往门外走,走到门边又顿住了脚步,回头道:“雪儿,以后别动不动就哭,把家里的好运气都哭跑了。”
说完,径直下楼梯走了。
顾雪宜:“......”
眼里的泪水突然像被抽干了似的,半滴都流不出来了。
只剩下了惊诧和羞恼。
呆坐了几分钟定了定神,顾雪宜去洗手间里补了下妆,然后去了楼下的婴儿房。
君佑彬正被月嫂抱在怀里喝奶,五个月大的婴儿,本应该活泼好动的,这会儿却如木头人一般面无表情。
顾雪宜压下心里的郁闷,走过去将君佑彬抱过来放到地上,“来,彬儿乖,站一个给奶奶看好不好?”
月嫂见状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有多嘴。
君佑彬的腿软绵绵的,好像压根儿没长骨头似的,就这样摇晃着脑袋歪在那里。紧接着,一滴一滴的口水顺着嘴角落到了围兜上,很快就湿了一大块。
顾雪宜并不气馁,将孩子的口水擦干净,又对他循循善诱道:“来,彬儿,对奶奶笑一笑好不好?来,笑一个。”
君佑彬木着脸看她,没有丝毫反应。
顾雪宜一只手扶着他,另一只手在他胖乎乎的脸颊上扯了扯,语气温柔地教道:“乖彬儿,嘴张开,就像奶奶这样笑,知道吗?”
君佑彬扭了扭脖子,仿佛有些不耐烦,忽然“啊啊啊”的大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
月嫂忙抱过孩子,边哄边劝道:“太太,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孩子生了这个病也是没办法,得慢慢来,慢慢治,等大些了自然就会站会笑了。”
顾雪宜脸上的温柔慢慢敛去。
不急?怎么能不急!那个贱人都有两个孙子了,她这个都快半岁了却连站都站不起来。
她恨,恨不得那两个孩子今天就得急病死了才好!
月嫂胆战心惊地看着顾雪宜脸上的狰狞,忍不住抱紧孩子后退了两步。
顾雪宜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外露,眸光一闪,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温暖和煦,笑道:“你说的对,是我太心急了。好了,你好好照顾彬儿吧,我先出去了。”
转身刚走到门边过道上,凌娇忽然从拐角的房间里冲了出来,跟着出来的,还有君子儒。
君子儒急切地问:“妈,彬儿怎么了?怎么哭了?”
顾雪宜安慰道:“放心吧,彬儿没事。刚才阿姨给他喂奶,大概温度没有调好吧。”
房里的月嫂:“......”
要她背锅就算了,能不能不要让她听见?
君子儒还没说话,凌娇已经义愤填膺地骂道:“干什么吃的!花那么多钱请她来,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还有什么用!”
月嫂:“......”
一家子极品,好想辞了这份工怎么办?
可转念一想,一个月一万呢,到哪儿找这么高的薪水去。算了,还是忍忍吧。
再加上......
她低头瞅了眼怀里眼神空洞的孩子,叹了口气。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