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泽煜字字句句全都刺中楚安颜的要害,犀利的言语让她招架不住。
心脏的位置,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咬,疼的她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纤细的身影摇摇欲坠。
慕泽煜面无表情,就连纪如璟也是冷眼旁观的姿态,这让对自己信心满满的楚安颜很是慌乱无措,咬了咬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是……可是阿煜,我对你是真心的啊,就算我拿了安然的心脏,害死了她,可这也非我所愿啊。如果我知道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一定会保护安然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看着男人薄凉无温的眉眼,楚安颜眼里有着深深的不可置信,她不相信他会这么对她,更不相信,自己在他的心目中会没有丝毫的分量可言。
是因为她的太太吗?
慕泽煜抿起凉薄的唇,冷冷的看着泫然欲泣的楚安然,她若是真的全然无辜的话,也不可能在森的身边那么长时间了。
天真是有,但未必就不圆滑世故,时间最能改变一切。
楚安颜怔怔地的看着眼前神情淡漠的俊美男人,那些话像是针一样扎在她脆弱的神经上,她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安然用绝望痛恨的眼神望着她,美眸里氤氲出一层水雾,鼻子不由得有些发酸。
“阿煜,是不是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如果你非要计较这些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森他不该抓了我太太试图威胁我,从他决定的那一刻起,我和森就注定是敌人。而你……”慕泽煜顿了下,语调轻淡的像是尘埃,却又仿佛重若千斤压.在她的身上,“不管你跟森有着怎样的关系,你我之间早已经覆水难收。”
“覆水难收……”楚安颜柔美脆弱似雨打丁香的娇弱容颜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呈现灰白,声音更是哽咽,“可是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苦苦煎熬过来的吗?全都是因为你啊,你是我心中的亮光,只要想着你,再痛苦难熬的事情我也觉得是甜蜜的……”
“是她,是你太太横插在中间,破坏了我们的感情……”楚安颜的原本清澈纯真的眼眸慢慢的染上了恨意,双眼似被浓重的雾霾遮盖,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冷酷,“我要去杀了她,只要杀了她,你就是我的了。”
当场年日积月累的喜欢,变成了得不到的欲.望,就会演变成一种执念。
现在的楚安颜就被这种执念所控,坚定不移的认为只要没了顾明烟,她跟慕泽煜之间就会回到正轨。
“不好!”苏亚大叫一声,看着已经快速走到门口的楚安颜,急的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慕泽煜的身上,“快追啊,楚安颜情绪失控的话,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不仅身手厉害,更是毫无感情,就像是杀人的机器。”
楚安颜始终不明白,当初他们曾经亲密无间,现在怎么就成了这样两两相忘的冷漠姿态。
都怪顾明烟,如果没有她的存在,她跟阿煜一定会回到最初的。
她被迫做森的禁脔,心里想的念的人全都是他,他怎么可以忘了她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慕泽煜是她的,他怎敢背叛她,既然如此的话,她就要毁了他心里的那个女人,让他从此永永远远只能是她的,谁也抢不去。
心里的暴力因子被激发,楚安颜像是变了好人,就连身上的柔弱气质也变成了冷若冰霜,看人的眼神带着股傲慢轻视。
门口的贺二下意识的就想要拦住她,但楚安颜只是轻蔑一笑,抓着贺二的胳膊一个用力,那样的力道,完全不像她所表现出来柔柔弱弱的样子。
贺二的胳膊咔嚓一声,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手臂也诡异的姿势垂了下来。
等慕泽煜跟纪如璟赶到门口,楚安颜的车已经跟离了弦的箭嗖的飞了出去,他们及时上车也追不上了,只能悻悻然的看着楚安颜消失在眼前。
贺二的手臂没有知觉,但一碰就痛的要命,“我手臂不确定是不是脱臼了……”
苏亚学过各种急救,检查了一番后,沉声道:“只是脱臼而已,应该没有骨折。”说话间,抓着贺二的手臂,猛地一下,贺二惨叫一声,原本垂下去疼得钻心的手臂已然恢复了正常,只是还有轻微的疼痛。
贺二动了动手臂,依旧灵活无比,真诚道谢:“多谢苏小姐,苏小姐似乎身手也不差。”
“你们不用试探我什么,森家族的孩子不管得不得宠从小都要接受各种训练,我七岁生日当天被丢进了饿了三天的狮子牢笼里,想要活命就得不顾一切,哪怕伤痕累累头破血流只要还有口气,就说明希望在不远处。”苏亚的口吻淡淡的,夹在着说不出的憎恨跟厌恶。
纪如璟看着长相艳丽,给人种轻浮不庄重的苏亚,心里涌起一股说不上是心疼还是怜惜的复杂情绪。
“用不着用怜悯同情的目光看着我,如果你们了解森家族,就会发现我这样的还是好的,那些天生体弱不能训练的女孩子只能成为家族的禁脔,不管是兄妹还是侄女外甥女,只要被看中就要无条件服从,否则唯有死路一条!”苏亚的口吻冷冰冰的,所以她母亲即使被所谓的侄子强.暴了也没能讨回个公道,因为这在森家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区别只在于她是家主的女儿,而当时的埃尔伯特.森还没有掌握大权,替她们出头也是为了收买人心。
这就是森家组的肮脏跟卑鄙,她生长在那样的环境里没有变.态就已经是好的了,对于拿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丝毫不觉得有错,更不用说这些年被森亲自带在身边的楚安颜了,即使她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在森的残酷跟杀.戮下也会耳濡目染的。
“不行,我等不及了。”慕泽煜漆黑的眼眸像是聚集了风暴一样的黑暗,剑眉紧蹙,声音冷的没有温度,“只要想到明烟可能会受到屈辱跟折磨,我是一刻也等不及了,哪怕为此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如果不是慕君临正跟上面的人在进行交涉,他在当天晚上就会带着人冲进森现在住的酒店,怎么可能容忍他如此的嚣张放肆。
这三天,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一分一秒都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纪如璟看了苏亚一眼,轻声道:“苏小姐,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苏亚愣了下,丝毫没想到纪如璟会在这个关头突然叫她,还问她的想法,心里不免觉得好笑,但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情复杂而又晦暗。
“或许我们可以从一个人身上下手。”苏亚有些犹疑,说的并不是很确定。
慕泽煜冷眸眯起,“谁?”
苏亚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一个已经死了很多年,但却又奇迹般活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