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果尔一番话,却让整个寿安宫都静了下来。
太妃气的早已忘记了和博果尔争论的重点,嗤笑一声道:“这孩子,这是什么话?你这堂堂的大清王爷她都看不上,她还要许个什么样的人家?”
“她连大清的皇上都不愿嫁,又遑论我这区区一个闲散王爷。”这样的话就要冲口而出,待看到一个人孤零零立在顺治身后的孟古青,这样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初见她时,一本正经的说自己认识襄郡王的孟古青,与自己夜半翻墙,探闯鄂硕府邸的孟古青,辣手无情收拾和顺的孟古青,泠然而对的她、明媚如花的她,可都不是此时寿安宫中的她,阖宫之中,无人敢近、无人敢亲的孟古青。
如果自己再脱口而出这样的话,该将她置于何等境地。于是,博果尔便紧咬着牙关,不肯再吐露一个字。
太妃一辈子刚强,最是见不得博果尔如此意气用事,儿女情长。加之太宗皇帝就是因为宠爱宸妃,才冷落了自己,对于所谓的心悦一人,至死不渝,便更为愤恨。
正要发作博果尔,却被孟古青拦了下来。孟古青竟也跪下道:“求太妃宽心,襄郡王虽是执拗,但一片坦诚,不失君子之风,当是太后与太妃教养有方。还请太后与太妃给襄郡王些许时间,待他知道那女子冥顽粗鄙,不值得苦等,襄郡王自会回心转意。”
听罢孟古青的一番话,博果尔的面色更为难看,众人都只当孟古青在求情,只有自己知道,她是在拒绝自己。
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一直隐于人后的西林觉罗锦芳竟一同陪跪在孟古青身侧,开口道:“襄郡王长情,锦芳感佩至深,还求太后与太妃成全。”说罢,竟也伏地不起。
一旁的董鄂如玥本在作壁上观,一心想着,博果尔的如此拒绝,本顺了自己的心意,但却始终心有不甘,想着该是什么样的绝色女子,竟能得博果尔如此钟爱。
这般盘算着,却不曾想西林觉罗锦芳竟会出头为襄郡王求情,自己若是此时也为博果尔说项,旁人看来便有效仿之嫌,自己未免落了下乘,这个认知让她大为光火。
面上却不敢有所显露,待发现太后与太妃向自己望来时,便在眼中蓄了泪水,含悲且痛,一脸的柔柔弱弱,似是极为难过。
一个是未来的皇后,一个是自己中意的儿媳,懿靖太妃不好驳她二人的面子,长叹一声,再也无言。
郡王婚配,上又有太后与太妃,顺治也不好多加置喙,只是也定定的望着孝庄。
“罢了,你是先帝幼子,哀家一直偏疼你,你既然有此心愿,哀家且全了你,只是你虽可自行婚配,千万也要有分寸,莫丢了天家脸面。”孝庄太后如此嘱托,到底也算是答应了博果尔。
至此,这一场家宴便算是被博果尔搅了,孝庄太后与懿靖太妃相携离席,让众妃嫔与女眷继续宴饮。可众人也没有心情再继续玩闹下去。
顺治亲自搀起博果尔,细细安慰。孟古青与西林觉罗相扶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