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羽心急火燎地等着兴元府的便衣禁军与李炎回来,这样一直到了第二日吃过早膳。
他独自来到酒楼顶层,凭栏远望西北方,一脸愁绪。近来,他没有过多精力思考所有面对的棘手事情,真是太乱七八糟了,还不如吹吹冷风,让思想凝固一下。
远处的长江水滚滚东流,显得那么真实,那磅礴的气势又让人觉得渺小,王金羽有点儿怀疑究竟大宋是真实的还是二十一世纪是真实的。
寒风吹拂着面颊,刺骨地寒冷,心脏似乎纠结在了一块。这根本不是做梦。
江汉之地,根本抵御不了北方汹涌南下的寒潮,王金羽只迎面吹拂一会儿,脑门就痛得不得了。他也不愿下楼去面对王媛娉的疑问,不愿听胡风回禀对知府大人的审问,也不愿问昨夜飞贼是否光临,更想逃避那来自汴京的王爷的愤怒。
王金羽缩着脖子来来回回走了好多遍,突一抬头,便看见了王媛娉在近身侍卫保护下站在了跟前。
王媛娉是个不愿多生事端的贤淑女人,知道有些话该问有些话不该问,所以她怔怔地看了王金羽一会儿,倒也没给王金羽脸色,只是举步行至凭栏,也远眺长江上下。
王金羽摆手让近身侍卫们退去,然后靠近王媛娉主动说:
“您就不想问问一些可疑的事情吗?”
王媛娉反而一脸平静,爱怜地说:
“我本女子,何必自寻烦恼?”
“难怪您越来越喜气!虽寒风刺骨,却神定意落。”
王媛娉笑道:
“本宫一晃已过四十,若是不断纠结人生情愁别绪,不断缠绕世间是是非非,那又何必来此凡间一遭?所以本宫自从汴京出来,倒是越来越不关心宫中所有争斗了。”
“此话不假,正因您在后宫回避争宠,淡然荣辱,皇上才无后顾之忧呀!”
“那又如何?皇上虽多才多艺,却是从不大方地对本宫赞之褒之。二十年了,反倒磨炼了本宫寡情薄欲的性情,没想,却是本宫人生的另一开端。”
王媛娉这话是说王金羽走进她生命中的感悟。她爱怜地看向王金羽,眼中有情意,有母性,也有寄托。王金羽触景生情,便抬手撩开她面颊一缕发丝。王媛娉小有躲闪,于是王金羽心下惭愧地说:
“只恨我与您相见恨晚,未能比皇上先人一步。若是能全心全意得到您,我心中愿意只装下您一人!”
“罢了吧!”王媛娉的心海早就波澜不惊。“只恨当初心心念念风仪天下,没想这也是桎梏枷锁,直到你这个小混蛋引起本宫注意。本宫与你亲近,虽然偷偷摸摸,但毕竟负了多人。大宋若在,你我必不能长久,况且皇上有意退做太上皇,太子殿下必早早上位。从此以后,太子殿下也不知会不会让本宫心力憔悴了!”
王金羽一惊,心道:
难怪太子殿下近来行动活跃,思维不常,屡屡对大宋皇家银庄沾手,原来他是为早日登基做准备呀!
王金羽闭口不言,王媛娉望了他一眼,笑道:
“怎么了?你担心太子殿下做了皇上,你会受到排挤?”
“呵呵!小的本是太监,又不上朝议政,何来排挤之说?只不过太子殿下必不看好小的,小的倒有意退出汴京,不再与朝廷百官争风吃醋。”
有一个能力太强大的臣子,又是当朝驸马,太子殿下登基之后,必然拿捏不住。再说,王金羽也不愿意为这样的新皇帝效劳。很累!
“那你去哪儿?”王媛娉很好奇地问。
“还未打算!但大宋何其之大,携夫人们云游四海,享受齐人之福,也未为不可。只不过,恐怕得隐身埋名才得安稳。再说,大宋之域外之地,也是绝佳去处。”
“域外之行?难不成比琼州岛更悠哉乐哉?”
“呵呵!大宋虽大,相比域外各处,更是不可相提并论。若是小的置身大宋事外,必毅然前往域外之地,重新生活。”
王金羽本是随口发挥,没想勾起了王媛娉极大兴趣。王媛娉怔怔地看着他,奇怪地问:
“看来你心比天高,必不愿禁足大宋,是个巍然壮志的汉子!而你那些夫人,实在得意得很。”
“这多谢了皇上与您的赏赐!”
王媛娉叹气说:
“看来,本宫是无缘域外了!”
王金羽不敢给王媛娉许任何承诺,只好说:
“您不必失失落落!您想,域外大多蛮荒,但凡有人居住,也是穷困落迫,正如北方金国草茫茫,生活单调,说不定反过来羡慕大宋的富足。您说是不是?”
“那倒也是!”
然后两人就无更多话说了。亲热的挑逗侍寝时候反复地说,眼前的烦恼王媛娉不愿提,至于以后的打算该说的也说了,所以两人找不到话题。王金羽只好扶了她身子说:
“此处寒冷,还是下去客房烤炭火去吧?”
“但此处气息清新,神智也明朗些,倒不如先感受一下寒意,去了琼州地方,才觉得琼州春色乃人间仙境呢。”
王金羽只好将她往怀里搂了搂,挑些煽情的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