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数日,王金羽总是过来跟刘德政交流。因为都是二十几岁年轻人,说话非常投机。
此后,每一日禁军便行一县,相继经过封丘、长恒、濮阳、南乐。
因为此去大名府就为了向河北东路太守要银子。所以王金羽与刘德政早早派几小队禁军乔装之后,快马加鞭提前走了。
他们任务是暗中调查各县各州各府一把手的财务状况,是否有转移私银的嫌疑。
皇上每到一县,王金羽就在皇上的特许下,命令禁军包围县衙,然后对各县令进行突击调查,对县令们的私人财产进行拢账,作为此后对各县令们进行审查指控罪名时所用的凭证。
八日之后,皇上率领的八万禁军进入大名府城。大名府太守孟浩杰率领下属官员以及衙役们、官兵们、百姓们在城外迎接。客气一番,太守大人将皇上队伍迎进大名府城中。
皇上在王金羽和刘德胜的陪同下,进入大名府衙,经过各种仪式之后,天色已黑。然后皇上在孟浩杰陪同之下,进入大名府最有名的“名都”客栈。
皇上享受着孟浩杰的热情接待,而王金羽却仔细打量着孟浩杰这个人。此人看起来非常廉洁正气,举手投足大气自然,绝非奸滑小人。
王金羽心想,难不成孟浩杰此人乃真清官也?清官就好!若是暗探将一手资料交过来,发现孟浩杰是贪官,那自己也不会再做小人,让皇上自己拿主意治罪。
这一夜,皇上在孟浩杰的安排下,在“名都”客栈观看了规模不小的歌舞晚会,各种美女那是令皇上眼花缭乱,喜不自禁。就连王金羽也对正在歌舞的女人们上心得不得了。
王金羽不免觉得,皇上完全忘记了专程前来在名府调查孟浩杰搞银子的事情。王金羽也不敢点破,这皇上正在大肆挥霍雄性荷尔蒙,自己去扫兴,怕吃不了兜着走。
王金羽越看越觉得孟浩杰是个伪君子,越看越觉得此人不简单。过了很久,王金羽拉着刘德胜悄悄离开皇上身边,去外面透透气。
王金羽其实不是去透气,他希望刘德胜派出去的暗探带回些有用的东西,事关绕道大名府的成败。
这时的王金羽又想抽烟了,可哪有烟呢?王金羽走来走去,不见暗探,心里有些着急。
这“名都”客栈早被清空,里三层外三层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老鼠都别想钻进来。况且整个大名府城还四处暗探明哨密布,简直一个铁桶,滴水不漏。刘德胜问:
“王大人为何局促不安?”
王金羽望着刘德胜说:
“刘将军还记得皇上来大名府的目的吗?”
“当然记得!”
“可现在没有结果啊!”
“王大人指的是这个吧?”
刘德胜从衣袖里掏出一叠宣纸递给王金羽。王金羽大喜道:
“有发现么?”
“刚刚进城时,暗探偷偷给我的。”
“没看过吧?”
“哪有时间看?”
“好!今日本官去你的营中,好好看一遍。”
“王大人若是被皇上叫走怎么办?”
“对呀!我现在应该看了。”
王金羽立刻就着迷糊的灯光看了一遍,越看越吃惊,说:
“好!好!好!我就说嘛,哪个官员经得住查?”
刘德胜说:
“有什么发现?”
“这个外表堂皇内心龌龊的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小皇上啊!据密报分析,又据本官推测,皇上至少有五百万两的收获。”
“哦?这么多?”
“这是最保守的估计!真实数字只怕皇上都被惊呆了!”
刘德胜从王金羽手里抢过密报来看,却左看右看也看不懂,问:
“这哪里写有五百万两?”
“你当然看不懂了!”
“王大人有经验?”
“经本官之手,斩过三位贪官,早已对贪官的把戏看得透透彻彻。只要一猜,一猜一个准。再说,大名府离汴京如此之近,这平原之地,本就富庶,人口又密集,大小商人无数,想弄个五百万两银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官就不一样!举一返三,熟能生巧!我们武官却万万不能。”
“若我们官看不出其中蹊跷,哪有银子再供养你们武官?告诉你,各地官兵反叛,各地百姓骚乱,均是由这几张纸造成的。你想想,为何天下白银无数,可国空空如也、百姓穷得叮当?为何武官行令,下面故意抵抗?都是因为银子!”
“难怪大宋表面富庶,却一路荒凉!百姓面黄肌瘦,手啃黑面窝头!禁军一百万,却被几万辽军冲散!”
王金羽拍拍刘德胜的肩膀说:
“这下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