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元晚河啊?”宇欢摇摇头,“她用不着我操心,不相见时,淡忘于江湖最好。”
“不过……”宇欢仰天而望:“待她回来时,我还要与她一醉方休。”
柳垂庭:“回来?她不会再回来了罢。”已经回不来了,也没必要回来了。
宇欢笑了:“你以为白潞安用一个王妃的位子,就能留住她么?何况,毁人父母的坟墓,那是多大的仇怨,焉有不报之理?”
一边说着,他一边走远。柳垂庭原地立了片刻,亦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白潞安这一病,被“贤妻”强按在床上休息了好些天。即便太医说王爷的风寒已无大碍,但王妃坚持认为还没痊愈,不能放弃治疗。
于是每天继续盖着两床被褥捂汗,灌含有不明物的黑色药汤,虽然在旁人看来颇惨了点儿,白潞安倒是十分受用。
难得享受一次她的体贴,他还巴不得自己一直病下去。
可惜终于有一天,王妃宣布王爷的病好了,可以进宫处理政务了。倒不是她替他担忧朝政废弛,而是这种照顾病人的游戏她玩腻了,每天煎药也很累的不是?
于是白潞安像个被抛弃的玩具,被赶出家门,去宫里该干嘛干嘛了。
奉贤殿里已经聚满了等待奏事的大臣。内政外交,一件一件地奏报,最后卡在了一件事上:对燕国的用兵。
由于燕国巩固了乐郡南线的防守,陈军向北推进的步伐被延缓了,前后拉锯了几回,形成了僵持态势。
有人建议继续增兵,趁定清军在西北牵制燕军主力之机,一举拿下燕国东南三州。有人则认为燕国虽然一时处于劣势,但内土兵强马壮、军备充足、工事完备,陈军劳师远征,不可急功冒进。
众人一争论就是大半天,直到下午白潞安才宣布散会。回到菁华房时,桌案上还有一大堆的奏牍等着他。
白潞安在案前坐下来,注意到那成沓奏牍最上面,有一封加了红封的信函。
加红封,说明函中信息十分紧急重要。
白潞安拆开信封,打开一看,函首标着“清王署发”。
这封信竟来自定清军。
信中提出了与陈国合作的意愿。定清军希望与陈军联手,同时从西北与东南进击,造成燕国腹背受敌的态势。待到功成,清王与定王平分燕土。
但是,信并非以清王萧灵的名义撰写,而是以“定清军抚镇将军”白晴的名义。
为了让白潞安相信自己的诚意,白晴在信中说,定王现在也算是白晴的半个主子了,帮助定王就是帮助定王妃,于公于私,白晴都愿与定王合作。
白潞安清楚白晴和元晚河的关系,那个男人对北燕未必忠诚,但他对元晚河是死忠,即便已归顺萧灵,他也并不会忘却旧主。
以前对于白晴来说,南陈是敌人。但如今元晚河已是陈王妃,而燕国又决绝地将她抛弃,那么联陈伐燕,就是向元晚河继续效忠的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