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朝野都知道朝肃王与皇帝的夫妻之实,但他们之间还差了个夫妻之名——二人尚未大婚,朝肃王还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夫。
不断有人上请求皇帝册立朝肃王为皇夫,尽快行大婚。可呈上去的奏折都如石沉大海,得不到一丝回音。
皇帝与朝肃王二人依旧你侬我侬、恩爱无比,但就是不提立皇夫一事。
秦麦似乎也对做皇夫没什么兴趣。也是,做不做皇夫对现在的他来说没什么区别,美人在怀,爱子承欢膝下,权势也如日中天,重臣名士都拜于他的门下,且在朝中渐成一党——秦党。
也有人对此看不惯,御史中丞吕松就经常上或者当面跟皇帝唠叨此事,说本朝结党的先例千万不能开,否则必然祸乱朝纲。
元奺只是一笑置之。
秋天,西南边境又不安稳,秦麦离开朔都,去边境巡防。
那些对“秦党”不满的人,终于逮住机会做章了。
御史中丞吕松联合品王元覃等人,不断在皇帝耳边吹风:朝肃王此次去巡防,大量撤换边境驻防军队统帅,安插信州开府将官。
燕国实行开府军制,皇帝对地方开府将领没有直接任免权,而身为总督军兼西北、西南两镇开府都统的秦麦,则可以不经皇帝同意,对各开府的驻防军队进行人事调整。
元奺还是没作任何表态。她似乎在用充耳不闻、沉默不语的态度,来表达自己对朝肃王的信任。
不久之后,又发生了一件“小事”。
某日皇帝亲临城郊农田,视察秋收与三麦播种。回銮时有人拦御驾,是附近罗村的村民喊冤。
元奺停轿细问,缘由是忠勇将军秦克礼在罗村外买了一块良田,因为村民的农田在灌渠上游,秦克礼认为村民的农田截走了大部分水,便要把灌渠改道。
村民当然不依,和秦克礼的人起了争执。秦克礼一怒之下,让手下的兵打死了两个挑头的村民,并强行以极低的价钱将村民的农田兼并,限他们五天之内交出地契,不然就会派兵来毁掉村民的房屋。
如今已经是第五天。村民走投无路,就来告御状。
元奺对此事极为“重视”,她当即亲一封斥责秦克礼的手谕,命人给秦克礼送去,然后安抚了村民,给他们赏了丧葬费,嘱咐好好安葬被秦克礼打死的村民。
众人都以为这样处理一下就算完了。秦克礼是谁?他不但是驻扎于朔都城外的信州神武营的副帅,还有一个更厉害的身份——朝肃王秦麦的侄子。
皇帝爱屋及乌,她偏宠秦麦,对他的家人当然也不吝偏爱和纵容。
可是大家都想错了。
回到宫中,皇帝立即让人去给秦麦传信,让他火速返回朔都。
秦麦正在北泉一带勘察军防,召他回朔都的旨意来得火急火燎,秦麦以为元奺那里出了什么事,连忙昼夜兼程往回赶。
三天赶完了七天的路程,当他风尘仆仆回到宫中时,看到的却是一派平静祥和的景象。
什么大事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