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道:“王爷为了娶您,在朝中已经承受很大压力了,有人说他娶杀父仇人为妻,会让先帝在天之灵不得安息。公主,王爷为您撑得很辛苦,您可别再考验他的耐心了呀。”
元晚河无奈地叹息。她不得不承认粉衣说得好对,也许,这次,不得不屈服了。
毕竟在这仇雠环伺的异国他乡,白潞安是她唯一的挡箭牌。
她真的很讨厌这种处境,靠别人的庇护才能保住小命。可她好像天生就是这种体质……
“粉衣,谢谢,你说的我都懂了。”
粉衣有些羞赧:“那就好。其实奴婢不该这么多嘴的,只是……只是奴婢倾慕王爷,不忍见王爷心伤。”
“哦,原来如此。”元晚河心说,怪不得你那么好心,原来是被白潞安给勾了魂。
她慷慨一笑:“滴水之恩,要一桶洗澡水来报答。等本公主做了王妃,一定让白潞安给你个侧妃当当!”
粉衣:“……”
傍晚,白潞安下了朝,心情不是很好。
大臣们知道了元晚河劫持西乔公主的事,纷纷请求摄政王将她严办。
昨天事情发生后,白潞安要求严密封锁消息,不允许任何人外传。只是没想到仅仅过了一晚上,消息就传遍朝野,不能不令他恼火。
他大概知道是谁把消息放出去的。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胆量的人,也就重萼宫里的那位了。何况,她最有动机。
而且今天首先站出来挑事的,也是和她相熟的大臣。
这些年,她是愈发令他刮目相看了。从弥药嫁过来的时候,只是个无依无靠的懵懂少女,后来越来越得圣宠,一路扶摇直上,位份仅次于皇后,如果正觉帝还当政,没准现在她已经取皇后而代之了。
虽然身处深宫,耳目却很聪灵,偶尔竟也能影响朝政。
但是在白潞安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小动作,实在是不聪明。
也许她以为,他可以包容她。
他确实可以包容她,他毕竟亏欠她,对她心有负疚。
可是,她不该触及他的底线。而他的底线,就是元晚河。
他顺着宫道缓慢地走,对面,粟北迎了过来。他是来汇报元晚河的情况的。
“今天很安静,不哭不闹,只是一天都没有进食,药也没吃。”
白潞安不耐地说:“她又想搞什么花招?”
“应该不是搞花招,只是因为药毒发作,吃不下。”
白潞安冷然道:“她活该。”
往前走了几步,他又道:“吃不下,就给她灌进去。”
“王爷。”粟北在后面唤了一声。
白潞安回身看着他。
“王爷,放手吧。”粟北说。
白潞安皱眉,“什么?”
“这样下去,只是互相折磨。”粟北叹气,“王爷,她的心机太多,骨头太硬,您……降服不了她。”
他以为说出这样的话,会引来王爷的怒火和责罚,没想到白潞安很平静,那白玉无瑕的脸上,只有一抹淡淡的惆怅。
“本王……真的降服不了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