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前行,谢宣看着窗外的景色,忽而问道:“凡松飞轩孔愚,你们觉得,李诗仙最要好的朋友是谁?”
车内李凡松与飞轩面面相觑。
只听得孔愚的话语从车外传来:“诗仙鹤时访仙交友,遍布天下。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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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游戏耳。”谢宣笑道,“且各自谈谈,以解乘车乏闷。”
孔愚道:“李鹤时有诗曰: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应该是钱唐大儒孟浩然孟老夫子。”
谢宣道:“《送孟浩然之广陵》,你倒是会挑,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我们已经离开了鄂城,顺着这李诗仙所指的路线一路前往扬州。”
孔愚不好意思说道:“一点小心思,取巧了,却是被谢师看穿了。”
“凡松,你呢,觉得是谁?”谢宣又好奇问道,气氛似乎被李诗仙的私下交友开始欢快了起来。
李凡松想了想,道:“谢师父,我觉得,应该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的汪伦吧。”
“李玄乘舟将欲行。”谢宣点评道,“凡松还是较为生活气息一些,但是这汪伦与李玄,不过是李玄乃汪伦座上宾,有些许铜臭交情耳。”
“原来是这样啊。”李凡松恍然大悟道。
“不过以潭水之深,来表达感情之深,在当世时也是一种十分新鲜的开创。后来更是被运用得如: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一般。”谢宣感慨,说完看向飞轩。
飞轩皱着小脸,憋了好久,才出声说道:“谢先生,我觉得是诗圣杜逋。杜逋笔下:玄也诗无敌。笔下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对李玄崇拜得一塌糊涂,也许只有诗圣,才配得上与诗仙交友。”
“小飞轩角度清奇,竟然不是从李玄的诗中找答案。而是别出心裁地从他处寻破机。”谢宣清朗一笑,“李玄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却是,诗圣对李玄赞不绝口。流传下来写给诗仙的诗,就不下十首。”
“可是呀,咱们的诗圣没入李玄的法眼。”谢宣笑道,“李玄年长于杜逋,而诗仙天下闻名之时,杜逋仍籍籍无名。”
“作为杜逋的半个前辈,李玄点播过杜逋,故而诗圣念念不忘其好,算是诗圣的单相思。”谢宣道,“或许李玄都不记得自己指引过他。”
“所以小飞轩,不要太苛求此二人的友谊。”谢宣笑道,“李玄后来碰上了杜麟少,还题了一首诗,饭颗山头逢杜逋,顶戴笠子日卓午。借问别来太瘦生,总为从前作诗苦。”
小飞轩点了点头。
“那,谢师认为的,李玄最好的朋友应该是是谁。”平稳驾车的孔愚问道。
谢宣道:“你们都答得不错,不过我提供一个思路,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故而能两不厌的好友,只有敬亭山。”
车内外沉默了一阵,孔愚打破沉默了,苦笑道:“谢师,你也讨巧了。”
“哈哈哈。”车内被谢宣的笑声带动,一阵快活的气氛涌现而出。
“谢师父,这诗圣名为杜逋,字麟少。可我怎么记得,虫二居你那客房上,中堂的联语,开头却是少陵诗?”李凡松忽而刁钻问道。
谢宣正欲作答,可没想到先是孔愚的声音传来:“因为诗圣,曾自评,本应少年,却暮气如入陵寝的老头。年纪轻轻就自称少陵野老。”
“所以称为杜少陵?”李凡松好似有些了然。
“是啊,杜逋后半生过于颠沛流离。”谢宣说道,“总为从前作苦诗,一生浪漫的李玄看不过去了,说他写诗是苦中作乐。”
“李玄的诗浪漫疑是银河落九天,好似一直都是少年,才做出江中捉月的举动。而杜逋的诗沧桑潦倒新停浊酒杯。好似不曾年轻过。”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孔愚在车外吟唱道,“确实是太苦了。”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李凡松也跟着念道。
“这。。。不就是师叔祖所念的大同?!”飞轩说道,“这诗圣,还挺像师叔祖的。”
感觉到了李凡松的失落,谢宣问道:“凡松,你在想什么?”
“一路谈了许多诗仙的友情。刚刚我在想,余理师弟怎么样了,是不是也有片瓦遮顶,不受风吹日晒。”李凡松一句话,又将心思单纯的小飞轩带得些许悲伤了。
“你师父答应过,会找到他的。”谢宣出言安慰道,“我们现在也在找他不是吗。”
马车缓缓,由官道行驶,经广陵,下扬州。
“烟花三月下扬州。”谢宣拨开车帘,看着淅淅沥沥的细雨道,“可惜,春雨贵如油。”
“谢师,这雨天,我们是看不见烟花的了。”驾车的孔愚,被淋了个透,抹了一把脸,说道。
“孔愚,找个地方避避雨吧。”谢宣笑道。
“是,谢师。”孔愚回应道。
复行数十里,趁着还未天黑,还能看清周围,马车行驶到了一个庙宇。
孔愚甩了甩手上的雨水,又擦了擦脸,定睛看了看,道:“谢师,前面好像有个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