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一身被淋湿了的白僧袍,在雨中的太安城的阁楼直接飞奔,不过轻功卓绝,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没有溅射出太大的水花。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湿透了整个清俊的脸庞,和尚整个极速奔驰的过程中,都让人感觉到略微伤感。
“啪”一声,神足通踩在太安城的城墙上,一个鹞子翻身,趁着雨天的夜色飞出了皇宫。
无心掐算得很好,雨天会让虎贲军巡逻的次数增加,从而轮换的频率也会增加。
“不好。”刚从一个虎贲军换班的缺口逃出来,便感觉到一股幽深的气机在锁定自己。
想也不用想,般若心钟顿开。
明晃晃,散发着淡淡金光的透明大钟,偷偷地照亮了太安城外一处树林的丈许区域。
“额嗯?”无心头一次如此惊讶,出剑无声,那一剑锋利得犹如针尖划破纸张,轻轻挑破了他那能地方住怒剑仙一剑的心钟。
心钟顿时被划碎,无心被逼停在树林的地面上,一个戴着斗笠,浑身漆黑夜行衣的身影,隐约在夜色中。
雷霆闪过,电光火石间,只能透过那人滴水的斗笠边缘,看到一张蒙面的脸,以及无神的眼睛。
还有,一柄异常细长的细剑,剑尖如针,抵住无心的眉间,仿佛下一刻,就能从眉间一点刺入无心脑中。
“我说阿弥陀佛啊,我的好弟弟。”赤王的声音从夜色中传来,忽而明亮起一盏灯笼,冥侯举着伞,打着灯笼,护送赤王萧羽上前。
“阿弥陀佛,原来是熟人。”无心偷偷后退一步,离开了那把戳住脑门的细剑,“是熟人就好办了。”
“哥哥,还请让你这位前辈收剑,这前辈可是吓到小僧了。”无心在若明若暗的灯笼下,一脸天真的惶恐,“小僧怕怕啊。”
“滑头。”赤王笑道,“在天外天之时,一句萧施主都不肯叫,现在觉得有威胁了,才肯叫一声哥哥。”
“阿弥陀佛,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无心妖魅又青涩地笑道,“儒剑仙说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道剑仙说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无心的一副脸上,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竟然冲突得如此和谐而好看。
“怎么都是同一个妈生的,你就可以那么好看。”赤王有些吃味道。
“也许。。是爹的原因?”无心弱弱道。
“贫嘴。”赤王笑骂道,“为何来见哥哥,不走正门?你看,这都偏到太安城来了。”
见无心不语,赤王便喊了一声“收”。那斗笠夜行衣的男子便撤去了细剑。
“我说弟弟,我送你的玩具呢,该不是被你扔了吧?”赤王问道,“那可是我最欣赏的皮囊啊。”
无心用眼角看了一眼冥侯,笑着改口道:“阿弥陀佛,老衲将其藏起来了,毕竟老衲也煞是喜欢,生怕被人偷了去。”
赤王听闻无心忽而在他面前称老衲,皱了皱眉头,些许不悦对着那黑衣人道:“护送我这弟弟,回赤王府。我们两兄弟,要好好秉烛夜谈。”
一股玄境神游的气息弥漫,虽然有些淡,但是却是货真价实。
无心摇了摇头道:“早知道我就听劝,神游了再出来浪了。现在好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第二日,白王一大早就去清平殿领了圣旨,趁着初秋的雨,离开了天启城。
“在想什么?”散了早朝,正在批阅奏折的明德帝,忽而问向自己这个硕果仅存的弟弟,“何事劳烦兰月侯如此皱眉。”
“陛下。。我。。”兰月侯刚要开口,随即便被明德帝打断。
“是在想,朕防了一辈子那句吕老天师的:赵玉真下山,天下必乱?”明德帝放罢奏折说道。
“臣弟昨日就想问了。只不过昨日陛下与你家老二老七其乐融融,就觉得问出来是煞风景。”兰月侯坦言道。
“确实煞风景,朕也好久没有昨日那般舒心过了。”明德帝忽而往龙椅后躺靠着,“历经多年,朕也不是孩子了。”
“朕也从那位赵道君口中学到了一句,直白得毫无修饰的话。”明德帝闭目养神,口中说道,“不能解决的麻烦,操心何用?能解决的麻烦,操心干嘛。”
“这。。。是那人说的?”兰月侯亲耳听到金口玉言,言说了“赵道君”。
证明明德帝已经知晓了,青城山的礼天司副司正已经下山了。
“不过皇兄,这话骗骗自己得了,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若真是当真了。。”兰月侯深吸了一口气道,“您可是皇帝啊,主宰这个帝国的未来。”
“朕岂不知!”明德帝笑着起身道,“朕,朕只不过偷着耍点小性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