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桀看了看庙门上的牌匾,上面北离字写着“大梵音寺”,大梵音寺四个字的下边,又用梵写了一遍。
萧瑟轻灵越上墙头,用檐牙遮挡自己的身形,站在了无心旁边。
不一会,雷无桀也跟了上来,落于萧瑟身后,往庙内的院落望去。
“居然已经打了一场架了?”雷无桀有些失望。
院中的一边,一架雍容的轿子前,站着两个比雷无桀小一些的少年背上各背了一把剑,腰间还各自空了一个剑鞘,面露怒色持剑做防御状。
而另一边,一胖一瘦两个和尚掩面跪地,散落了一地佛珠,胖瘦和尚中间,站着一个和蔼却闭目不语的老僧。
而刚刚醉醺醺的大和尚,却不知从哪里持了一把刀,站在两帮人的中间,颤颤巍巍。
“破戒刀法,定珠降魔神通。”萧瑟看着那一胖一瘦的和尚道。
无心眼角撇了一眼这个什么都略懂一点的老板,继续观战。
“睡梦罗汉拳?”站在轿子之前的一个年纪稍长的少年出声,声音却有些怪异。
“灵均伯庸。”轿子内传来了一声似乎是男人拿捏腔调的声音,“这哪里是什么睡梦罗汉啊,分明是真的醉了。”
墙头上的萧瑟,轻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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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雷无桀不解问道。
“那两个小太监,叫伯庸的占了灵均的便宜。”萧瑟解释道。
“小太监?你怎么知道?”雷无桀问。
“不才,什么都略懂一点。”萧瑟道。
“那占便宜怎么说。”雷无桀问。
萧瑟道:“《离骚》里屈平:朕皇考曰伯庸。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先秦礼法,贵族皆可自称朕,而皇考,也是我爹的意思。就是说,屈平自己字灵均,而其父名伯庸。”
“哦,就是说,伯庸是灵均他爹。”雷无桀理解了。
“一个醉酒的和尚,能有多大能耐。”灵均挺剑而出,“装神弄鬼,我来会会他。”
“生我何用,不渡苦丧。”和尚打了一个酒嗝,仿佛大不敬地质问佛祖一般。
一刀劈出,却是仿佛空中无端冒出千百巨大刀影,环绕而压,劈向灵均。
“啊!”两声伯庸跟灵均都受不了这股刀气,直接插剑跪地做防御状。
眼看着刀气就要乱刀劈毁了那架轿子,只听得轿中男子拿捏了腔调假装娇媚一般,冷哼一声。
一股风自轿中向四周刮去,尘土飞扬,吹散了那凌厉的刀风。
灵均伯庸甩甩头,艰难站起来,拱手对轿子内称道:“师父。”
跪在地上的两个和尚,脸上突然有了喜色,兴奋道:“师叔!”
灵均转身,挺剑一指:“和尚,你刚刚分明用的不是破戒刀法!”
“师兄啊。”醉醺醺的和尚回身,持刀,一手搭在那站着的,低眉顺眼的老和尚的肩膀上,说了一句。
全场无人回应,只有那站着的慈祥老僧摇摇头。
“我说你憋摇头咧。”醉和尚又拍了拍慈祥老僧的脸道,“这帮啥人啊?好生无礼,干脆全让我杀掉算了。”
老僧仍是摇摇头。
“法兰尊者,这是你说杀不掉我们,而不是说不能杀。”轿子里听着怪异的声音又传出来,“退下吧。”
“是。”灵均伯庸齐声道。
轿帘动了,伸出一只握住翠绿佛珠的手,帘子被掀开,一身翠色北离朝服,上了螭蟒,头带的朝冠闷骚地缀了一朵大红花,身材优雅,面容姣好,双唇丰盈,难辨是雄雌的可人儿来。
“风雪剑!沈静舟!”萧瑟一惊,身形一侧,将自己掩护在了那屋檐内!
“啊!他。。。她。。。就是风雪剑沈静舟!”雷无桀也惊讶道,“萧瑟,我理解当初问你风雪剑是男是女的时候,你难以回答的原因了。”
风雅四剑,蔷薇骚剑,四剑雅,蔷薇骚,剑中雅骚。
“看来,那伯庸灵均背上背着的,便是那观雪跟闻风了。”萧瑟自言自语道。
风雅四剑——听雨,观雪,望花,闻风。
风剑跟雪剑,都在这一人手上。
“那蔷薇剑燕弄舟。。。。”雷无桀脑补了一下一个有特殊癖好的男人抱剑邪魅一笑,顿时一身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