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上,穆念慈让小尼姑们清扫出一个庭院,让李心月母女清修。
院子里,房屋内,穆念慈刚给李心月施了一趟云水禅,道:“阿弥陀佛,李檀越你身上的风寒已无大碍,只是这四股内力拉扯所内伤,还需要以云水禅心多多温养,以水磨工夫来抵御消耗那残留你体内的凶煞。”
“雷李氏幸得师太帮我捡回一条性命。”李心月道,“这水月禅已经习得入门了,要到师太这般云水禅不知要多久。”
“阿弥陀佛。”穆念慈叹了一句,“以李檀越的天资,四五年内必然会将这水月禅通透,只不过这云水禅需要在水月禅的基础上辅以《金丹四百字》。不过这《金丹四百字》却是青城山那孩子赠与我的。”
李心月默不作声,门外,李寒衣静静跪地,面具放到了膝盖边。
“这其中一饮一啄,自由天定,何况那孩子与你家寒衣也算一对璧人,何苦做那搅了鸳鸯的棍棒。”穆念慈又道了一声佛号。
李心月咬了咬嘴唇,道:“衣儿接下来要接过青龙令,那道剑仙又是命定的不下山,二人分割如此,怎会幸福。况且生于我跟先愚夫这种家庭。。。继续纠缠只会两者皆伤。”
李寒衣在门外听得真切。
“况且,衣儿从小不施粉黛,如今脖子上却戴了一颗桃核坠。若此番云水禅真的是他算中让师太你修练好,而等着我的话。”李心月道,“然后挟恩求报,这青城山的道剑仙,未免心机深得可怕。”
“阿弥陀佛,李檀越。”穆念慈无奈道,“怎能把那孩子想得这般。。。”
“师太,天启城内的各种肮脏,让我不得不以最坏的惮意看人。”李心月道。
门外,李寒衣已经离去,只留下一个面具躺在地上无声诉说。
“哈秋。”老赵剑仙这趟没有压住这个喷嚏,“怎么回事?”
心神钻入识海,只见紫薇道袍已经颇有成熟稳重气息的道剑仙面对着那缚了白老先生一件衣衫的桃师打坐,桃师前,更是有一个衣架,架住那件李父送给老赵剑仙的,款式前卫,仿王莽为其夫人设计的嫁衣。
“小仙女要是穿上了,必定很好看。”背对着一身光华的老赵剑仙,道剑仙说道,“可是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之久,怎么她还未来找我说话。”
“我要这玩意回来是用来睹物思迁的啊喂!”老赵剑仙道,“我早跟你说过啦,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她以为她是谁啊?”老赵剑仙忿不平,心口不一道,“不过无聊时想起忙时忘记罢了。”
老赵剑仙来此那么久,逐渐也感同身受一般接受了神仙姐姐,李姐的设定。只不过李姐的设定未免太过于恼人。
道剑仙睁开双眼,剑指一运,识海中,那具象出来的润如玛瑙的春水剑凌空而起直指那一身流光溢彩。
“你干嘛?想打架?”老赵剑仙浑然不惧。
道剑仙不语,春水替他回答了,直射老赵剑仙的肩膀,堪堪贴着肩膀而过。
老赵剑仙不解,春水打了个回旋,再次浮动到老赵剑仙的眼前,那剑刃上残余的不灭光华,在昭示着不凡。
“臭牛鼻子,你!!!”老赵剑仙有些激动道。
“老赵,我已入半步玄境。”道剑仙以背影答道。
天启城内,据传闻,那日琅琊王自刎,天降大雨后,明德帝一言不发没往养心殿,而是回到清平殿,兴许是想念刚死去的琅琊王,犹如那发明了寒食节的晋公怀念介子推那般断食了三日三夜。
三日后清平殿内,明德帝暗里召见了五大监与七天师,问了一句:“天启城何时透如筛子?能让一民妇剑指朕的喉咙。”
李心月封诰命,李寒衣不曾受爵位,固然是民妇。
而今,几个月过去了,李心月在峨眉山上也得以续命,明德帝依旧寝幸清平殿。
清平,取清净平素之意,殿内一切从简,朴素无华。
有宫人揣测,明德帝这是削减自己的用度,思悔念过之意。
大多数人还是持,“惺惺作态”之姿。人都死了还思过有何用?
虽说清平,但五大监仍在左右侍候。
“瑾宣。”平静了数日,清平殿内,明德帝苍老了许多的声音响起,五大监赶忙入殿内。
“朕此次,是否真的错了?”明德帝问跪在堂下的五人。
“臣等愚钝,体会不到陛下圣明之意。”瑾宣回复道。
“罢了,朕晓得你们就算有什么,也不敢对朕说。”明德帝道,“瑾宣,你去跑一趟,把楚河召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