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王一行人风风火火来到未央宫。
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先传到:“六哥果然没骗我,这未央宫居然真的空了。”
“老七?”服侍明德将气顺下之后,兰月侯听到赤王的声音,“他怎么才来。”
“儿臣救驾来迟,还请父皇恕罪!”萧羽踏入未央宫,看着东倒西歪的桌椅,满地狼藉的珍馐大声喊道,丝毫没有一点下位者救驾的谦卑。
“萧羽!为何此时才入殿?”明德帝急剧咳嗽了两下,低沉问道。
“儿臣原本打算修好《明德大典》欲献给父王作寿礼。”赤王朗声回答道。
“哦?”明德帝略有一丝宽慰,“修得如何了?”
“如今看来,父皇连一点小小的动乱都处理不好。”赤王阴鸷说道,“由此观之,父皇目昏耳聩,该禅位与赤王了!”
“老七!你放肆!”兰月侯听闻此话大怒道,“你是要谋反!”
“兰月王叔,你错了,孤不是要谋反,孤这是在请父皇退位,安心当太上皇!”赤王笑道,“直到今日,孤才知钱唐太宗之乐。”
赤王觉得自己是钱唐太宗,而龙椅上垂垂老矣的明德帝好比那钱唐高祖,必须禅让帝位出来给他。
明德帝有些悲哀地摇了摇头,如太宗世民看太子承乾一般,怒其不争道:“天地万物,朕赐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你不能抢!”
“那请父皇告诉儿臣!父皇的皇位是不是抢来的!”赤王也毫不逊色地反问回去。
“住嘴!萧羽,难道你真要造反吗?!”兰月侯拍桌而起问道。
“王叔!孤说了!孤不是在造反!”赤王反驳道,“孤只是在自保!”
“王叔你也知道孤母妃的过去。”赤王说道,“母妃在入宫之后,有流言蜚语说她逃脱去与野汉子媾和,孤在宫中也受这些言语所累,王叔知道孤被嘲笑成什么吗?”
“孤被骂成野种。”赤王阴恻恻说道,“也被说成杂种!”
明德帝沉默,后宫这些事,他隐约是知道的。
“孤若不能即大为,成正统,为母妃正名,堵住悠悠众口。”赤王狠厉道,“孤这么多年的委屈莫非白受了?”
“朕且问你,你若继位,会如何做?”明德帝问道。
“自然如同父皇一样!”赤王笑道,“八王之乱还剩几个兄弟?”
“然后呢?”明德帝又问道。
“然后?追封我母妃为懿德太后,百年之后享太庙!”赤王兴奋答道。
明德帝失望地摇头,为君之志,只在考虑自身而不在天下百姓。
“那你就这般,在你父皇万寿之节。进行逼宫!”兰月侯指着他破口大骂道,“这般无君无父,不忠不孝之行!”
“因为父皇做得太过分了!”赤王咆哮道,“孤从小敏而好学,在父皇面前毕恭毕敬,辛苦修《明德大典》。十几年了孤做错什么!孤又贪图过什么?!”
兰月侯思忖了一下,赤王一直以来虽桀骜,喜寻欢作乐,可他在庙堂上却是乖巧,不贪不过。
明德帝艰难说道:“应该没有。”
“可为什么!父皇就是要宠爱那萧楚河多过孤!”赤王狠狠说道,
“如今,孤身体康泰,四方交好。可他呢?他从一介废人,好不容易得救回性命,你们都要等他重返天启,处处偏袒老六!所以迟迟不肯在龙封卷轴上写下孤的名字!”赤王的咆哮声在偌大的未央宫中回荡。
“朝野议论,父皇你是知道的!封以永安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难道孤不懂吗?可你却不情愿出来对武百官澄清一句!孤知道,孤一直是他的代替品了!”赤王愤怒。“今日之格局,将萧崇萧楚河推到孤的对立面,也是父皇一手造成的。将制衡之术用于赤白,哪天重演玄武门,儿臣都觉得不过分。”
“既然父皇不肯让,那孤便亲自来取!”赤王说道。
“浊庸!”明德帝低沉吼道。
“老奴在。”从偏厅冲破而出,瞬间来到明德与兰月侯面前,“老奴刚刚碰到了一些要思考的问题,所以思考花费了一些时间。”
兰月侯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七窍有些血迹,双目灰白,自己未曾见过的太监,口中没有丝毫羞愧的意思。
“哈哈。父皇你终于舍得让这位公公出来了。”赤王疯狂笑道,“孤知道父皇身边的护卫必然不会简单只有黎长青虎贲卫。所以提前准备了一下。”
“一点红!”赤王下令,“你陪这位公公玩玩。”
赤王身后一袭黑袍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