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中国人来说,看见自己的妻子或者丈夫跟异性在一起搂抱,那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婚姻是封闭的,具备不容置疑的排他性。婚外恋受到舆论的普遍谴责,移情别恋更是为社会所不容。鲁艺和卢秀蓉看见两个RB人在一起搂抱,内心里五味俱全,不知道怎样形容。
可是田中和周红霞却毫无愧色,甚至连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两个人看见他的妻子或者丈夫,非常自然地分开。周红霞甚至走到鲁艺面前,挽起鲁艺的胳膊,低声对鲁艺说:“我很喜欢这一股溪流,咱们再朝前走走。”
鲁艺虽然看起来非常被动,但还是勉强配合,鲁艺甚至还朝田中点了一下头。鲁艺上过大学,知道相互间搂抱是外国人的礼节。鲁艺跟周红霞沿着小溪继续往前走了一段,看那溪水里游动着数不清的小虾,小溪两边开满蓝色的鸡蛋花,低洼的地方形成一个水潭,几只野鸭子悠闲地戏水,谭水里漂浮着一层薄薄的杨柳絮。
夫妻间刚才那尴尬的一幕远去,鲁艺来凤栖几年,从来没有听说过田中有什么桃色新闻,鲁艺不相信周红霞跟田中有染,相互间只是触景生情。谁不爱自己的家乡?鲁艺梦中常回到秦岭山脚下的村庄,凤栖人不太关心德国投降,但是鲁艺却明显地感觉到,这场战争即将结束。两个RB人也许有点兔死狐悲,替他们的天皇担忧,也许看到了回家的希望,终于有机会见到他们的爹娘……不管怎么说两个RB人的行为不应该受到谴责,鲁艺想开了,甚至有点同情。
可那卢秀蓉却不一样,卢秀蓉本身没有化,嫁给田中就把田中当作自己的终身依靠。在卢秀蓉的心里田中是她的私有财产,绝对不允许田中有任何不轨行为!
看见田中跟周红霞搂抱,卢秀蓉的心里崩溃,她担心自己站立不稳,身子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上。田中走过来也想学习周红霞的样子,对夫人表示一下亲热。田中去拉卢秀蓉的手,卢秀蓉心里窝火,顺手给了田中一个耳光,虽然说女人的手软绵绵的,打在脸上跟抚摸一样,可是田中有点生气,故意不理卢秀蓉,独自一人上了沟坡。
卢秀蓉本身就有点害怕田中,田中的许多怪异行为卢秀蓉都能容忍,因为卢秀蓉遵循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信条。卢秀蓉看见田中丢下她一个独自上塬,卢秀蓉的心里有点胆怯,一双儿女长得跟瓷娃娃一样,谁见谁夸。卢秀蓉对田中有了依赖,女人爱一个丈夫不需要理由,丈夫的瑕疵在女人的眼里都堪称完美。卢秀蓉几乎是一路小跑追上了田中,一边喘气一边说:“他爸,你别不理我,我这心里难受。”
男人必须学会把握女人,特别是把握自己的女人。田中本来心里没气,但是故意把脸绷得很紧。卢秀蓉拽着田中的衣服喋喋不休,田中始终一句话不吭,卢秀蓉拉着哭腔向田中告饶:“田中君,我错了,行不。”
一直走到岳父家大门口,田中才回过头来,对卢秀蓉温和地一笑,伸手在卢秀蓉的脸上摸了一下,告诫自己的妻子:“刚才在沟底生的事情不准对任何人提及。”
卢秀蓉眼里还噙着泪花,却破涕为笑:“我又不是傻瓜。”
日子在不紧不慢地走过,每天都有新的消息从前线出来,今天国军收复了某一座城市,明天,八路军又俘虏了多少日伪军。战争进入了全面反攻阶段,尽管那些战绩有所扩大,田中明显地感觉到日军在逐步退缩。侵略战争不得人心,德意日(德国、意大利、RB动的二次世界大战进入了尾声。
那些日子田中跟周红霞的交往越来越频繁,田中下决心为周红霞治好不孕不育症。尽管长城内外堆满了累累白骨,但是每天都能听见婴儿落草时的哭声。战争年代诞生的孩子有着承上启下非凡意义。
周红霞为了不至于使得鲁艺起疑心,有几次治疗故意带着鲁艺。带也是白带,鲁艺就根本觉察不来两个人有什么不轨行为。鲁艺喜欢周红霞做事的韧劲和契而不舍的精神,但是鲁艺看不惯周红霞的放荡不羁。虽然说知识分子行为做事不是那么狭隘,鲁艺总不能容忍周红霞跟别的男人有肌肤之亲。
鲁艺容忍周红霞,还有一个无法说出口的原因。周红霞身上带着曹武直临死前交给那个女人的两块铜鼎碎片。在别人看来那碎片没有任何价值,可是那上边镌刻着中国最早的象形字,可能跟甲骨同等重要,也许比甲骨晚那么几个世纪。在鲁艺的眼里那是无价之宝,不用说铜鼎还原,光那碎片也极具研究价值。
周红霞也是一个非常有心计的女人,她知道那铜鼎碎片可以拴住鲁艺的心,可以提高她自己在鲁艺心目中的地位。周红霞只是把那铜鼎碎片在鲁艺面前晃了一下,然后藏在一个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地方,让鲁艺心里干着急。反正男人和女人有时也互相利用,女人有时也用一些手段保护自己。
做旧的陶俑在不断地积累。过完春节靳羽西来过一次,一晃半年河东再也没有消息。为找销路夫妻俩曾经骑马去过卧龙岗山寨,靳之林非常友好地接待了他们,谈到做旧的陶俑,靳之林说:“不急,需要钱我给你们,那些东西全算我的。”
但是鲁艺明显地感觉,靳之林对那些做旧的陶俑并不热心,加之瓦沟镇现了唐代的藏宝,靳之林父子对周红霞仅仅是表示感恩。
鲁艺也知道瓦沟镇藏宝出土物的价值,可是鲁艺是个小人物,插不上手,甚至连看一眼的权利都没有。鲁艺只能在陶俑上挖掘,鲁艺很悲伤,感觉战争对一个民族的伤害不光是死人,还有对中华明传承的破坏,有些破坏等于毁灭,多少年的化积淀毁于一旦。
田中却不一样,田中内心有种期待,不管战争以什么形式结束,田中的最终目的是回到北海道探望自己的父母。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当年二十几岁的医科大学毕业生,转瞬间已经四十有余。卢秀蓉已经答应战争结束后跟田中一起回家侍奉父母,田中决定自己先回RB终究多少年没有回家了,父母亲究竟是什么情况也不知情,安排好那边的事情以后再来接妻子儿女。田中计划在家乡的小镇开一间诊所,为家乡父老乡亲服务。
看来那一天不会久远,对于RB人来说,战争将会以一种极不光彩的形式结束。中央日报每天都有特大新闻,农历六月十八日(公历195年月26日),美英中表了波茨坦公告,督促RB投降。农历七月初一(公历195年8月8日),苏联对日宣战。侵略者根本不会想到,他们的末日即将到来。
田中在做着回家乡的准备,那种心情有点迫不及待。其实战争是把双刃剑,对两国人们都不同程度地造成了伤害。无论战争的动者把侵略战争的理由编的多么神圣,深受其害的是最底层的老百姓。战场上那些亡魂至死也没有弄明白,他们究竟为谁而战?多少年以后回过头来再看,社会依然没有转变,穷人永远是穷人,应该告诉******那些圣战者,死亡没有价值,这个社会永远也不会平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