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骑兵和近卫波兰骑兵展开血腥厮杀的同时,原住民大军和肖邦手下那些士兵交锋的大幕,也就此正式拉开。
随着冲锋的嘹亮号角响起,上千名长矛兵在第一时间便迎击上去,而原住民组成的严密无比的防御方阵,也在同一时刻向前推进。
“杀啊啊啊啊啊啊——”
阵阵剧烈的喊杀声不停响起,密密麻麻的长矛齐齐挥出,钢铁打造的矛尖在此刻似乎化作一座钢铁森林,而后在身前那些身着重甲的原住民所站立的区域无情生长起来,而那挥洒的鲜血与碎裂血肉,似乎就是钢铁森林生长的最好养料。
“挡住!”
伴随着最前方的那名原住民指挥官发出一声怒吼,数百块钢铁打造的厚重盾牌严严实实的贴在一起,仿佛化作一座森冷的金属堡垒。
而在那盾牌与盾牌间所流露出的缝隙中,一根根森冷的长枪随着长矛士兵的推进,不停的向着前方刺了出去。
这是金属与金属间的无情交锋,更是信念与信念的血腥碰撞!
数百年前,当人类大军初登“混乱之都”时,那时候的原住民根本不会身着铠甲,更不用重盾,和凶兽持续不知多久的激战,让他们习惯了进攻、进攻、再进攻!
而经过数百年的战火与杀戮,在和人族、精灵族、矮人族等各大异族持续不断的交锋,原住民原本的战斗能力并没有丢下,他们依旧有着野兽般的敏锐直觉与狂暴力量,但他们却不再拘泥于战斗的形式,更不会排斥诸如弯弓、铠甲、重盾之类的武器防具。
轰隆隆的声音如同海潮般扩散开来,长矛与铁盾的每一次撞击,伴随着那四溅的火花,都会带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
这是没有任何花哨的正面碰撞,是生命与生命的交锋!
每时每刻,都会有战士的身体倒下,不是肖邦手下的帝国士兵,就是那些原住民。
虽然来到这异世之后,法兰西帝国士兵和所遭遇的那些敌人进行的战斗,大部分都是通过火器的惊人威力在战场上绝对的压制与杀戮,然而这样直面生死的血腥碰撞,法兰西帝国的战士,也绝不畏惧。
那些原住民自然是天生的战士、无畏的强者,但是法兰西帝国的勇士,又何尝不是如此。
“啊啊啊啊啊啊……”
一名名法兰西士兵脚步狠狠踏在地面之上,全身的力量不断涌入手中的长矛之中,而后再奋力的挥舞出去。
席恩忍不住吞下一口唾沫,长枪、弯刀各种沾染着斑斑血迹和碎肉的武器在他面前不断飘过,喊杀声、怒吼声、金属碰撞声、哀嚎声……各种疯狂的声音在他双耳中不停响起,像是血色悲歌,又或是死亡前奏。
随着时间的推移,血色在席恩的视野中一点点蔓延开来,刺鼻的血腥气息不断钻入他的心肺,犹如最为凶猛的毒药般,腐心蚀骨。
“呼——”
席恩竭力调整着自身的呼吸,哪怕早就已经经过严格而又残酷的训练,在一次又一次的挥舞过后,他的右臂也是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浓稠的鲜血气息不断呼入席恩的嘴中,体内的血液在这一刻如同熊熊烧的岩浆,无比炽热的沸腾起来。
一声声发狂的怒吼、绝望的哀嚎不停响起,在这混乱的战场之上,席恩也分不清这些声音究竟是来自敌人,还是来自身边的同伴。
不过心他中原本积累的郁闷与压抑却是慢慢消散,而原本囚禁在他心底深处那头最为凶猛的野兽,却是就此冲破束缚它自由许久的牢笼。
再之后,癫狂的杀意完全占据了席恩的全部身心,原本近乎力竭的体力,却是犹如沙漠中的贫瘠区域陡然涌现出一抹清泉,紧接着,他手中的长枪,一次又一次的重重砸在那一块块盾牌之上。
“砰!”
伴随着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黑压压的盾牌骤然被推开,最前方的那名原住民在那股汹涌巨力的无情冲撞下,脚步一个不稳,身体便轰然倒了下去。
见到这一幕,席恩脸上也是浮现一抹错愕,不过下一秒他就意识到此时的情况,手中的长矛犹如毒蛇一般,飞快的向前扑咬了过去,而后无情贯穿覆盖在对方身前的铠甲,直接刺入对方的胸腹。
不过或许是他太累的缘故,原本势在必得的一击并没有直接贯穿对方的身体,只是勉强带出一个血洞,不过殷红鲜血还是不停从中流出。
浓郁的血腥气息在风中飘散开来,剧烈的疼痛让那名士兵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不过在经历最初的恐慌过后,这名已经被死意所侵袭的士兵也是目露疯狂的凶色,抓起一旁的弯刀就朝席恩劈砍过来。
然而此时再拔矛还击显然已来不及,而在对方手中的弯刀挥舞过来的同时,席恩也是怒吼一声,拔出配在腰间的弯刀,状若疯狂的斩了出去。
在这豁尽全力的刀光笼罩之下,他几乎没有感受到任何阻力,那名士兵的身体,瞬间便被整齐的切割成了两截。
然而他刚刚突进去,弯刀、铁剑、长枪,甚至血迹斑斑的拳头,各种各样的事物全都朝他身上砸了过来。
席恩却依旧未选择后退,许是释放的疯狂早就已经压下心头的理智,再度举起长矛不顾一切的舞动起来,在这翻滚的人潮中,难以想象的各种阻力汹涌而至。
他也不管这些阻力是来自武器,还是来自原住民的血肉之躯,亦或是其他什么,他只是一个劲的不停挥舞长矛,而后生生破开身前的所有阻碍。
就在这时,一根长矛却是如同毒蛇般刺向席恩的胸口,他本能的向旁一侧,锐利的矛头轻松破开外面的血肉,似乎下一秒就会贯穿他的身体,然而就在这时,那名持矛的原住民身体却是骤然一僵。
不知何时,一把血迹斑斑的弯刀已经从这名原住民后背贯穿过去,他手中的长矛想要再度发力,然而体内的生命力却是不可抑制的飞快流逝,而随着视野的模糊,这名原住民也就此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席恩自然不知道是自己的同伴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不过胸口传过来的剧痛反倒让他变得更加疯狂,原本淡蓝色的双目,更是顷刻间被嗜血的杀意所吞没。
而随着第一道裂口的打开,一个又一个的裂口也是不断涌现,而后一名名长矛兵也是立刻犹如尖刀一般刺了进去。
再之后,巨大的压力犹如冲破堤坝的洪水,排山倒海的冲击而来……
“杀啊啊啊啊啊啊——”
“冲啊啊啊啊啊啊——”
“法兰西,万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