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吗?
其实,这天下什么都未曾改变。
澹台翰泽跪得太久,姿势又几乎保持着未改,整个人僵得好似一折就要断了去,膝盖怕也早就肿了,衣衫全被汗水打湿了,瞧着颇为狼狈。
但他的眉目,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皇后娘娘说的没错,心诚则灵,只要他诚心悔过,魏老会原谅他的!
“王上快里面请,舒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王上起来,给王上准备换洗衣物……”魏老相国颤抖着胡须,朝身边的儿子一声低喝。
魏舒暗笑,这会儿知道着急了。
但他却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取笑父亲,赶紧道:“是是是!”
看着澹台翰泽被请进相国府,直到完全消失,凌兮月才笑眯眯地放下帘子,白皙下颚一抬,挑衅般看向身边的男人,将那两个字还给他,“如何?”
北辰琰心道“真是个记仇的小女人”,却也不得不给她竖起大拇指,“皇后娘娘教导有方,甘拜下风。”
“怎么说的跟我作弊似的。”凌兮月瞧着北辰琰那揶揄眼神,“你这夸人的话,听着怎的就这么‘辣耳朵’呢。”
北辰琰勾唇笑了笑,暗眸流光婉转:“这老相国要是知道,他着了你的道,不知道会不会气得真拿斩马剑,将澹台翰泽的脑袋给削下来。”
“什么叫着了我的道,会不会说话啊你,不服输你明说就是。”凌兮月白眼。
只是那口气,怎么就那么心虚呢……
北辰琰指指外面,笑容妖孽至极,“这当街跪请的法子,不是你出的?相国府里其他人,你事先一个都没见过?陆乘风不是你找来的?这街上看好戏的百姓,里面有哪些是你的人?需要我挨个去指吗?”
他算是知道了,谁若被这小女人盯上,是真长了八条腿都跑不掉!
北辰琰那是个什么眼力劲儿,若说先前还存有疑惑,那么如今这一个个的巧合,便一步步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而澹台翰泽,他只需跪在那里即可。
突破魏相国第一道防线,自然是从内部突破,北辰琰刚才觉得熟悉,现在一下就通了,那小金孙口中的话,究竟有多少是凌兮月教的,又是怎么教的,这事儿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第二道防线,就是陆乘风的到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澹台云朗的话是真的,但被凌兮月用到了关键时刻,起到的作用无疑是轰炸性的。
就算一棵铁树,都有致命弱点。
如她所料,原本坚定不移要离开的老相国一下便被撼动了!
这最后的一记‘重击’,就是武义街上诸方百姓叩请,突破了魏老相国最后的一点防线。
至于如何保证?这般真情意切之下,只要有一些“百姓”带头下跪请求,大家自然而然的就会跟着附和。
那些带头的“百姓”,当然是凌兮月的人!